山神廟的大殿之上,那些用大殿當作學堂的古鎮裏的孩子們也唱著歌。單純的孩童歌聲同這蒼老的歌聲混在一起,澄澈中飄蕩著幽詭。
燕危等人坐在原木桌旁,桌上的菜肴飄蕩出嫋嫋熱氣,眾人的目光卻看著門外。
隻見神婆已經唱完了一遍,拿著傘對著山拜了三下。方才林縝不怕死地直接走上去問神婆昨晚的事情,神婆卻隻是矢口否認,咬死了昨晚她什麼都沒幹,隨後便在雨中開始了這個所謂的敬拜山神。
“可惜了呀,”林縝百無聊賴地吃了口飯,“神婆嘴裏問不出什麼來,也觸發不出什麼來,我還想著要是她發飆會不會很好玩呢。yan,要不然你和我打一架玩玩?”
晏明光眼皮都沒抬一下。
廚娘將剛做好的地瓜粥端了上來:“我們這都是靠山吃山,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都是這些土菜,旅人們不要介意。”
燕危轉頭看了一眼這個給他們準備食物的廚娘。
廚娘叫胡阿雨,據她所說,是鎮子裏臨時過來幫忙的。聽神婆說這幾天山神廟有路過的旅人借住,她一個人生活沒什麼經濟來源,就來接這個活維持一下生活。
她頭上裹著花巾,穿的是這個古鎮頗有民族風格的衣服,二十幾歲的樣子,皮膚白皙、五官精致,是融在廚房的炊煙裏都不太遮擋得住的美貌。她把粥放下時,正巧撞見了燕危的目光,朝著燕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在樓內副本可真難得遇到這種,不像服務員、畫家、神婆那樣詭異或者神神叨叨的npc。
燕危也笑了笑,問她:“鎮子在山腳下嗎?”
“燕小哥要去鎮子?出了山神廟沿著大道一路往下走就可以了。過兩天是十二年一度的山神節,大家門口都擺放著傘,燕小哥要小心別碰倒了。”
林縝也在一旁聽著,問道:“為什麼傘不能碰?”
胡阿雨沒有理他。
燕危沒有和林縝一樣語氣急切,而是嘴角噙著笑,桃花瓣般的眼睛勾出惹人親近的弧度,閑聊一般問:“是你們的習俗嗎?”
她對燕危笑了笑,嗓音柔和:“是。我們信奉山神,雨澤是山神給我們的饋贈,每年的豐收季我們都會撐傘迎接饋贈。山神節的時候是雨季,大家就會把自己家做的傘擺在外麵,表示對山神的尊敬。我們鎮子裏的人……”
燕危察覺到了胡阿雨的停頓。
她麵色微變了那麼一瞬間,隨後又恢複了笑容,道:“脾氣不太好,所以還是小心點。”
脾氣不太好?
胡阿雨已經轉身走了,在吃早飯的幾個玩家都動作一頓,林縝頗為不忿地看了一眼燕危:“憑什麼讓你問不讓我問?npc都看臉的嗎?”
蔣修嗤笑一聲:“我們吃早飯的時候,這是個肯定會讓我們知道的信息點,誰問都一樣,最後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魚飛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語氣平穩溫和地說:“燕危也是玩家,他能問出來,就是他的本事。”
話落,他還對燕危點了點頭。
燕危對於以禮相待的人,從來都是禮尚往來。對方對他持以尊敬,他也回了個禮貌的點頭。
魚飛舟實力莫測,蔣修在他那裏吃了個癟,咬牙起身拍了鄭茂一下:“吃完了,我們下山。”
鄭茂趕忙放下筷子跟著蔣修走了出去。
神婆仍然在雨中捧著傘,對著山壁敬拜。蔣修也不敢在這個副本裏貿然動傘,直接冒著雨穿過了後院。
鄭茂小跑地跟在他的後頭:“蔣哥,我們不先在神婆身上找點線索?這個老東西肯定知道很多。”
“你都知道神婆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現在是搶答模式,所有人都盯著可能有線索的地方。除了yan,還有那個點出副本主題的玩家——也有可能是yan,我們全都是0分,想趕緊在神婆身上找線索的玩家一堆,因為神婆是最明顯的突破口。但是搶答模式的規則是一個進度值一分,不管是找出副本主題那樣的大進度,還是找出死者床板裏的皮骨傘,都是一分。那我們為什麼要去那裏爭所有人都盯著的一分?剛才廚娘的話也很明顯了——鎮子裏的人脾氣不好,這是一個信息點,裏麵一定有搶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