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堆放著血腥可怖的製作傀儡的道具,彌漫著刺鼻腥臭的血味。玻璃有的是透明的,有的是黑的,在這些交錯的走道中黑白相錯,怪誕詭譎。
窗外的落日餘光灑進,在玻璃中不斷折射,散出模糊的光影,更襯得這裏幽詭異常。
魚飛舟低聲問:“我們還進嗎?天要黑了。”
樓的副本裏,不管是那種荒誕怪異的鬼怪,還是這種真假難辨的傀儡,多半都遵從著那些髒東西的規律。夜晚對於玩家而言是視線和行動力的削弱,對於它們而言卻是盛宴。
而黑袍人進的這件房間,他們誰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麼……
可黑袍人因為剛才驅使了大量惡傀,到後來連路都走不穩,卻還要路過那麼多玻璃室和房間走到這裏,這裏顯然和其他的玻璃室還有房間不一樣。他們布了兩天的局走到現在,要是現在因為擔心危險而離開,誰知道耽擱了一個晚上之後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燕危眉頭微皺,不過片刻卻又舒展開來,當機立斷道:“進,但不能全進。許妙妙那邊我的善傀在,我信任我自己,黑袍人這裏……我和晏明光再加一個人進去,剩下兩個去觀星台。”
“薛晚不笨,到現在應該反應過來了,觀星台真的很重要。我們這些玩家再怎麼爭,最後大家要出去,頂層都必不可少。啟明星會死守觀星台,所以為了讓我們之後不會被啟明星卡死,我們留兩個人去對付他們。不要直接打,隻要我這邊沒有結束,就不斷地用各種方法幹擾、消耗他們,消耗他們的技能,消耗他們的道具,摸清他們的路數。”
魚飛舟雙眼一亮:“不正麵動手。我們是靈活的,反而是他們,他們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我們可以用各種方法消耗他們。一點的消耗看不出來,但是積累一下,就可以削弱他們實力的同時讓他們放鬆警惕。”
燕危點頭。
他知道時間不多,掃了一眼魚飛舟和林縝,毫不猶豫道:“魚飛舟去觀星台,你的長處和技能本來就適合打這種拖時間的消耗戰。不要和他們正麵來,你可以騷擾他們一會就跑,然後再來,兩個你也可以配合默契。林縝和我們進去。”
林縝立刻抗議:“為什麼打架的事情魚飛舟去,破局的事情讓我去??”
“因為你去,你就直接和薛晚他們打上了。”
“……”
燕危揮手:“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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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徹底黑了。
已經沒了電源的城堡再度先入一片黑暗,唯有窗外撒入的月光微微照亮,外頭烏鴉環繞啼鳴,城堡內的走道上回蕩著惡傀機械的腳步聲,時不時還響起一些癲狂的尖叫。
真與假的夢境比前一晚更嚴重了許多,就算今天因為黑袍人的消失而沒了任何得分的玩家,也還是有玩家死在自己分辨不清的虛假與真實之中,對應的善傀變成了惡傀。
這就是那些多層次夢境的作用。
即便玩家沒有互相殺戮,它們也會無孔不入地帶走人的性命。
惡傀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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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光站在燕危的身前,林縝跟在後方,燕危用風衣包著月輪的光,分割出一個很小的屏障將他們三人都圍在裏麵。
進來之前,燕危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一進門就看到黑袍人或者是什麼未知的危險,從而必須動手。這很危險,但是值得嚐試。
可是進來之後,卻是一片的黑暗和沉寂。
但燕危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不行,什麼都看不清,】他拉住晏明光,同時攔住了身後的林縝,示意他們停下,【我的感知力在前麵遇到了很多阻礙,感覺前麵……不是平坦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