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餐車廂的方向走去。許妙妙平時對丁笑很是尊敬,對燕危有些爭鋒相對的友誼感,對晏明光卻是有幾分膽戰心驚。
晏明光一抬腳,她便立刻不緊不慢地墜在晏明光身後跟著走了。
燕危的目光穿過狹長的走道,目送著晏明光走到了前麵一節車廂,說:“我大概知道鬼怪生前屍體在哪了。丁笑,要麻煩你了。”
“您不該這麼說,”晏明光和許妙妙不在,她不自覺用回了敬稱,溫和地笑著,“我願意為您效勞。”
燕危還是說:“多謝。”
丁笑的技能是強製讀取鬼怪的回溯,這個技能有的時候很逆天,有的時候很雞肋。
在那種遍地都是回溯,踩一腳都是鬼怪積怨的副本裏,回溯就是副本的難度,這個技能等同廢物。而在他們現在這種根本沒有回溯的地方,如果能強製讀取鬼怪的回溯,無異於一條捷徑。
但丁笑的技能限製也大——需要有關聯的詞,還有鬼怪或者屍體在旁邊。
關聯的詞,昨天晏明光找出被縛的普羅米修斯那幅畫之後,已經足夠了。而屍體……
燕危看著林情麵不改色地翹起了蹲式馬桶四周的鐵皮蓋,還是沒忍住捏住了鼻子,一句話都不想說——這絕對是這個副本給潔癖帶來的最大難題。
丁笑微笑著看了幾分鍾,最終還是沒忍住移開眼睛。
不一會,空氣中的鐵鏽味和腐臭味驟然濃鬱了十倍不止,林情淡然的聲音響起:“好了。”
燕危和丁笑同時移回目光。
列車仍然在“哐當——”“哐當——”的聲音中前進著,微微的搖晃中,被完全掀開的最上層鐵皮立在一側,晃蕩的仿佛隨時要倒下來。
衛生間露出了最上層鐵皮之下的樣貌。
那是一些老舊的管道和機械構造,裏頭還盛著一層淺淺的水,水已經渾濁的完全看不清水中的東西。那應當是這兩天漏進來的雨水。
而在這些擁擠的構造和髒汙的雨水中,一個身體扭曲的不成形的腐爛屍體陳列其中,屍體一半浸泡在髒水中,一半暴露在空氣裏,同那些管道靠在一起,上頭爬滿了腐衝。屍體的頭部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不知腐爛了多久,如果沒有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恐怕早已爛成了一灘臭氣熏天的臭泥。
對於他們這些老玩家來說,看這個還真不如去看肢解現場。
林情洗了把手走出衛生間,“腐蟲是水泡出來的,這兩天的雨水滲透進來,浸泡屍體,生出了這些腐蟲。你猜的沒錯,這些工人被殺以後被藏在了鐵皮底下,化作厲鬼殺人。但這裏就一個屍體。”
“不是一個,”燕危快被惡心死了,別著頭說,“我們隻是隨便找了最近的一個衛生間,也沒有去翻車廂底部。說不定每節車廂每個衛生間都有。”
他對丁笑說:“要看的回溯內容,和無止盡的列車、懲罰、廚具有關。”
“廚具?”
“這車上沒有其他地方會有那些細碎的利器了,廚具和餐具殺人的可能性最大。”
“好。”
燕危:“勞煩了。”
丁笑抬腳,看了一眼麵前的一切。
“……”現在收回那句“我願意為您效勞”應該還來得及。
眼看丁笑板著臉走進了衛生間,林情關上衛生間的門,往走道旁一靠,做出與燕危仿佛在交談的模樣,以防別的玩家路過幹擾到丁笑。
晏明光和許妙妙都不在,丁笑在裏麵強製讀取回溯,現在隻有燕危和林情獨處。
林情正打算閉目思索一會,燕危雙手抄兜,站立在另一側,驟然問道:“你以前對晏明光沒有任何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