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來,細想好似當初自己曾為了一支口紅,幫朋友去相親一樣。

其實鄒淮的親哥找女伴不是件難事,主要問題在鄒淮,她找個借口帶木子回家,不動聲色的炫富,拉近距離感的同時表現自己的大氣坦誠以及自己哥哥的友好,最重要的是,是想讓哥哥點頭。

鄒淮基本是哥哥一手拉扯大的,對父母沒什麼情感,他二老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隻維持表麵的恩愛,唯有哥哥慣著她,寵著她,對她百依百順,雖然她沒有正式表露過自己的性取向,但鄒淮想著木子是個契機,她向哥哥坦誠的契機。

她一見木子,就喜歡的不行,她天生長了一張令人親近的臉,沒有攻擊性,讓人容易放下防備,也不願意多加苛責,這樣的女友,也許哥哥會同意。

鄒淮如此想到,她是個天生的樂觀派,吃完火鍋,把木子拐去做造型,換禮服,搞完一套下來已經天黑了,帶木子奔赴宴會,木子穿著粗跟粉嫩高跟鞋,下擺是網紗質感的淺粉色,還背了個桃紅色的包,耳朵上的粉鑽愛心耳環,除了有點重和束縛感以外,還很有壓力,自己外麵的一身行頭,比內裏的五髒六腑的價格加起來還貴。

這種不適感,再看到在裏麵等候的男人更甚。

冤家路窄,不怪世界小,隻怪圈子不大。

“我哥,鄒北枬。”鄒淮笑了笑,把披肩西裝脫下來遞給應侍,“這是我電影的女主,上官木。”

鄒北枬愣了兩秒,眼裏含笑,又故作鎮靜將嘴角弧度壓下來,側過身,臂彎靠向木子,示意讓她挽著他的手臂。

鄒淮笑了笑,小聲在木子耳朵邊說:“我哥人特好,你別害怕。”

人特別好?

要我退錢,還要花錢睡我,這叫人好?

怕是你這親妹濾鏡得有一萬米了吧。

還有我不是害怕,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他。

木子看了鄒淮一眼,越過重重人頭看到和陸為並肩站著和別人從容交談的張珊姍,她無意識地吸了一口氣,拇指捏了捏掌心。

鄒北枬朝她的視線看過去,“哦,陸為和張珊姍啊,你要過去打招呼嗎?”

木子移開視線,表示拒絕。

鄒北枬自顧自的說著:“他們五一勞動節結婚,我正好當伴郎,不過伴娘人選我不知道,她邀請你當伴娘了嗎?”

鄒淮:“怎麼?哥,你這語氣和木子之前就認識?”

鄒北枬:“嗯,就……朋友,她是張珊姍的好閨蜜,所以……”

鄒淮:“就你之前相親那個張珊姍?”

鄒北枬:“嗯。”

木子站在那裏,低頭看著自己腳下這雙好幾萬的高跟鞋尖,耳邊兩人的對話逐漸模糊起來,她最後主動挽上了鄒北枬的臂彎,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在鄒北枬的生日宴會上成為了一個花瓶,一個點綴,一個聊天的話題。

鄒北枬頻頻垂眼看她,看完還朝不遠處的鄒淮露出了一個肯定的笑容,木子狐疑,最後才反應過來,所以鄒淮是知道鄒北枬喜歡自己,所以才強烈要求自己當女主角,然後才搞了一個生日宴,還專門把張珊姍請來,讓自己死心?

搞這麼大一圈,鄒北枬腦子沒病吧?不是,沒有張珊姍還有林柆,尉遲,革音,顧驪,一大票人等著無縫接盤,人,果然不能太自信。

木子無語,心情也異常煩躁,想著之前張忠全和她說的話,讓她去結婚現場搶婚,張珊姍全場目不斜視,臉色唇色看起來不能再正常了,一點都看不出來膈應陸為的樣子,還是是演技太好?

木子胡思亂想再抬眼看過去,那邊卻隻有陸為一個人了,木子抽回手。

鄒北枬低頭問她:“怎麼了?這酒後勁不大啊。”

木子:“沒,我想去洗手,這衛生間在哪?”

鄒北枬:“你往上走,二樓走到一半,就能看到了,要我陪你去嗎?”

木子:“不不不不不不。”拒絕的很幹脆。

鄒北枬:“……”

木子剛一走,鄒淮就纏了過來。

“哥,我朋友人怎麼樣?”

鄒北枬摸了摸鼻子:“嗯……還好,挺好的。”

鄒淮抱著他手臂,“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鄒北枬:“嗯……是喜歡”

鄒淮笑的春光燦爛,鄒北枬笑的內斂含蓄,兩人都誤會了彼此的意思。

木子沒有往二樓走去,按張珊姍的習慣,她一般會喜歡露天的地方,陽台或是後花園,木子往後花園走,這裏燈光較前廳暗淡很多,但滿園的紅薔薇含羞待放,蜿蜒的像是迷宮一樣的嫩綠色的低矮海桐球,再往前看是白色大理石的噴水池,像極了當初看《美女與野獸》裏麵的後花園,夜色籠罩下的危險和迷人。

木子往深處走去,看到了在那裏抽煙的張姍姍,雖然離得有距離,但很明顯那個人是她,木子自己都未曾察覺皺了眉頭,她攬起裙子,半下蹲走過去,抬眼看到了旁邊站著消瘦的陌生男人。

她怕被發現,想著可能在說重要的事情,準備轉身就走,就聽見張珊姍的聲音陡然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