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褪去,耳邊傳來人聲,視線也慢慢聚焦,周氤這才看清了麵前的張亞麗。
她正不停地在周氤麵前擺手試探,臉上的慌亂一覽無餘。
“周氤!你怎麼了,自言自語說些什麼胡話呢?周氤,你回答我啊!”
周氤揉了揉太陽穴,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沒事,我沒事。”
張亞麗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她拍著胸口:“靠!你不知道你的狀態多可怕,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樣,一副呆滯樣,嘴裏不知道念叨些什麼,叫你也沒反應,嚇死我了,你剛剛怎麼了?”
周氤鬆拳:“我剛剛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想什麼呢?魂都掉了!”張亞麗皺著眉。
“想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她說著話,臉上的表情卻不再凝重,依舊自言自語,“我想通了一些,但肯定還有些細節,是被我忽視掉的。”
“啊?”張亞麗被她這些話弄得一頭霧水,“周氤,我怎麼聽不懂啊?”
周氤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了別的:“亞麗,你怎麼會在這裏?”
“一大清早,穆野給我打電話說了這事。”
“那穆警官呢?”
張亞麗搖搖頭,“不知道,”又連忙從兜裏掏手機,“你找他有什麼緊急事,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他?”
“好。”
張亞麗毛毛躁躁撥號,按錯了幾次,好不容易撥通了,那邊卻一直沒人接。
她有些焦躁,念叨著:“沒人接啊!”
說完又撥了一遍,卻依舊沒人接。
再想打時卻被周氤製止:“穆警官估計很忙,這樣吧,亞麗,你幫我給他發一條信息,就說我提供線索,請他著重調查穿西裝出入37號樓的所有男性。”
張亞麗忙不迭地點頭,又火急火燎編輯短信。
發送成功,她才稍微喘了口氣,朝周氤晃了晃手機:“發完了。”
周氤“嗯”了一聲,轉身看了眼刑偵支隊大廳,目光鎖定在樓梯處。
她看了很久,最終抬腿說了兩個字:“走吧。”
張亞麗忙跟上周氤腳步。
“去哪裏啊?”
“不知道,隨便走走,想想事情。”
—
12月30日9:13分。
周氤和張亞麗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沒說目的地,隻讓司機隨便開著。
周氤將頭靠在車窗上,緊閉雙眼,腦中一點點梳理自她回到江州市後的所有事。
她是今年四月初回江州的,至今已經九個月了,之前一段時間,自己雖然被噩夢困擾,但未曾出現過那種被窺探的感覺,真正開始出現那種感覺是12月初開始的。
為什麼12月初才開始暗中監視自己呢?是他12月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還是12月份他才回到江州呢?
12月初,如果他想對自己下手的話,應該會有很多機會的,可為什麼他隻是一邊在暗處窺探自己的生活,另一邊對徐芸芸下手呢?
他在幹什麼?
凶手如果真的和母親認識的話,那他在母親的社交圈裏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母親對他很熟悉,似乎熟悉到一眼就能認出,可是她看到那個身影時,卻隻覺得陌生。
這個人,很有可能從未出現在她的生活中過,有可能出現得並不多,也可能自己並未注意到他。
這樣的一個人,會屬於哪一群體呢?
到這裏時,周氤又想起一件事。
前不久,周世蘭忌日,周氤去祭拜時,曾在墓前看到過一束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