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那姑娘說她是什麼相府嫡女,大家小姐,會不會哪天回來報複咱呀?”
客棧東家搖頭:“先不論她話裏的真假,我們這離京城可遠著呢,沒幾個月過不來。到那時她還記不記得這回事都不一定。就算記得又怎麼樣,還能跑幾個月過來專門收拾我啊?”
“再說了,她就算說我騙人,她又沒證據,大不了我一嚷嚷,還落得她個小肚雞腸,哪家高門大戶喜歡這樣的媳婦。”
若按平時,這客棧東家還真不是個無賴的人,誰讓季玥說話不過腦子呢。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
小二衝自家東家比了個大拇指:“還是您厲害啊,怪不得您當東家,我當小二呢,日後我可得跟您好好學習。”
他背著手,高高昂著頭,心裏對小二的奉承極為受用:“你要學的地方還多著呢。”
楚珹在門縫裏目睹了季玥如何被坑,關上門噗嗤一笑:“可逗死我了,果然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季夏淡淡看過去。
楚珹訕笑兩聲:“那啥,我說的女子,單指季玥。”
他走過來,坐在凳子上,疑惑道:“不是我說,這季玥怎麼出現在這荒郊野嶺了?”
季夏皺眉:“不知道。”
“你就不好奇?”
“不好奇。”
楚珹覺得沒勁,這個女人,怎麼什麼事都這麼冷淡啊。
他心裏跟貓抓一樣,不一會兒,小二來敲門布菜。
季夏淡淡道:“你若真想知道,就準備一盤好菜給那睡牛棚的護衛送去,套套話。”
楚珹眼睛一亮:“好主意。”
“不過他能告訴我?”
“我看季玥不像是要做什麼隱秘的事。你是他主子的表弟,和他家主子又沒有直接利益關係,還是皇親國戚,他怎麼會不跟你說?”
楚珹聞言,快速扒拉著碗裏的飯,悶頭道:“你說的對,我吃完了就去找他。”
他被鍛煉了這麼久,早就不在乎吃飯時的禮節,隻求速度,他一口飯一口菜,不一會兒,就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端著一道沒動過的大肘子出門了。
牛棚裏,護衛苦哈哈的啃著饅頭,絕望的跟不遠處的老牛對視。
實在是這裏麵的味道太衝。
雖然住的棚子不髒吧,但他一邊吃,那牛在遠處一邊拉。
而且吃的饃饃還硬,鹹菜又鹹,實在難以下咽。
他歎氣:“好想吃肉啊,住牛棚就算了,好歹給口肉吃啊。”
伺候季玥,可都是力氣活。
這大小姐,是個磨礪人的,不是喜歡他幹這,就是使喚他幹那。這一路上,自己都瘦了好幾斤。
而且,路上帶的食物,都是給季玥吃,他隻能啃幹巴巴的幹糧。
馬車壞在荒郊野嶺,他要保護季玥走不開,沒法去打獵,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正常的飯了。
唉,等日後這個大小姐成了他們四皇子府的主母,該怎麼辦啊,下人們不得被折騰死。
“肉…好想吃肉……”護衛啃了一口饃饃,絕望道。
正在這時,一縷肉香飄進了他的鼻翼裏。
護衛瞬間哭喪著臉:“完了完了,我這都產生幻覺了。”
楚珹走進來,樂嗬嗬道:“不是幻覺,我那有吃不完的,想著兄弟你,便給你送來了。”
看到他,護衛嚇得連忙半跪下來:“楚二少爺您說笑了,我一個奴才,怎麼能稱得上您一句兄弟。”
楚珹毫不在意:“你又不是我們楚家的人,出門在外,稱呼不重要。我要是不跟人說我是楚二少,誰認得我呀?”
說完這番話,楚珹自己都無奈一笑。
跟季夏待久了,他自己的性子都慢慢變了。
護衛從來沒聽過主子們說這樣的話,感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要是他家主子該多好,當楚家的下人可真幸福,自己若是有這樣的主子,就算是為了他去死都毫無怨言。
“楚二少爺,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下人,您就別打趣我了。”
楚珹原本也是想套個近乎,方便等會套話,聞言,便點了點頭:“好吧。”
“這給你吃。”他遞過盤子。
護衛聞著味,趕緊接過,看著那大的跟他手臂一樣的紅燒大肘,激動道:“謝謝楚二少爺。”
“您快坐。”他慌得從床上起身,給楚珹騰位置。
楚珹看了看他那簡陋的床和還有點髒的被子,尷尬一笑:“沒事,我站著就行。”
“那啥,其實我很好奇,季玥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應該待嫁閨中嗎?”
雖然季玥還沒和四皇子成親,但也被聖上親自定了親事,成親也就這一兩年的事情。按其他定了親的女子來說,理性在家鏽製嫁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