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交代,盡快結案才是正道,不要整天愁眉苦臉的,自己的事情自己擔著,誰也幫不了你。”
“還是振作起來,不然折磨的是你自己。”
“既然走錯了路,就要麵對,爭取寬大處理,像你這樣下去……”
盡管監舍裏的人在勸他,他似乎木訥的聽著,但是並沒有任何反應。不過,他還是能聽出好賴話的,所以他不再詆毀這些人的好意了。可是,這隻是他的內心反應而己,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無精打采的瞅著每個說話的人,隻要是瞅著說話的人,就當是回答了。監舍裏的人見他沒有一句話,也就不再理他了。
“……總能這樣下去嗎?”他突然想道。過了一會兒,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人要有適應能力,到啥時候說啥話。他又想起了母親:能幫兒子找找人嗎?花點錢,把自己“救”出去?他相信母親和於叔的能力。
在看守所期間,在量刑定罪之前,裏麵、外麵是互不相通的。不管有多麼大的事情,都不允許與外麵的人接觸,更沒有探監這麼一說。
警察通知家屬給衛圩送書。桑梓馨和於厚成接到這個信兒後,便積極的辦理,並且說:“要給他選幾本適用的書。”於是,他們來到新華書店,精心為兒子挑選著書籍。書買好後,連同現代漢語詞典,送到了看守所。衛圩收到書後,就擺到了床上,並且沒有急著看的意思,隻是左右前後的弄來弄去,最後他拿起了現代漢語詞典。能在這裏見到這本書,也許會激發出他的許多感慨?當他不上學的時候,就想把現代漢語詞典的字、詞背下來,並能解釋每個字、詞的出處和作用。當他拿在手裏時,“己經是一知半解了,還有可能學嗎?”他想。可是,他還是努力去做,學到哪兒算哪兒吧。於是,監舍裏的人過來看著這些書。他們知道他不愛講話,就湊過來,伸手拿起一本。這時,衛圩本能的揚起臉來,看著拿書的人。
管教進來說:“學習了。”
監舍裏的人筆直的坐到自己的床上。有的人手裏拿著書,在裝模作樣的看著,有的人真就翻看著。沒有拿書的人,直腰挺胸,兩手交叉在前麵。
剛進來時,衛圩感到很難熬,同時也直不起腰來。現在每天三次半個小時的學習,他到習以為常了。所以,每個人都在努力、都在堅持著。在學習的時候,衛圩似乎不那麼費勁兒了,隻是目光呆滯的坐著,手裏拿本書或者詞典,同時在背著詞典上的字、詞和解釋。每當學習結束時,他也沒有離開過床,依然坐在上麵,手裏擺弄著書。
監舍裏時常突發事情。例如,吵、鬧、哭、笑,捶胸、頓足,悔之晚矣。
這時,有人突然哭叫起來,呆板的人們都被這種哭叫所驚擾。人們立刻精神起來,可是己經見怪不怪了。監舍裏的人,隻是默默的坐著,後來人們不得不過去勸說幾句。衛圩也過去了。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人高馬大。衛圩知道這個人,小小的年紀,在外麵就很霸道,無論脾氣、秉性,所做出的事情,都讓人難以啟齒和接受。然而,他真就有一夥人,歲數大的也要聽他的。他們這兒夥人,整天幹著偷雞摸狗,打家劫舍,攔路搶劫、強奸……當他進來的時候,就痛哭流涕,並且不斷的哀嚎。他的這種行為,人們隻能認為:是對昔日紙醉金迷生活的留念,還是悔恨自己走到了這裏?現在等待的隻有判刑、伏法。這麼折騰又是何意呢?大的落差有的時候使人難以接受,也許他真的在悔過,對以前作惡多端的罪行有所領悟?那也沒有必要哭哭啼啼呀。大夥勸說了幾句也就散開了。衛圩又回到自己的床上。
監舍裏似乎每天都在重複著上一天的生活一一學習,反省自己的犯罪事實,吃飯,睡覺。
進來時,他就開始倒尿桶(晚上,監舍大門緊閉、上鎖),盡管他有一肚子的怨恨,但也是監舍裏的規矩一一誰兒後進來,早晨開門時,在第一時間把尿桶拎出去一一倒掉。然後用水清洗,放到衛生間裏。然而,後進來的人理應和他替換過來,他沒有答應,他的做法使監舍裏的人信服了。
盡管衛圩還在慢慢適應監舍裏的生活、環境,但是他不再想與外麵隔絕的事情了,隻有好好表現,爭取早日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