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於禁沒有回答,一步步走近。
沈信抬眸看向他,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封於禁迅速出手,向著藥瓶而去。
沈信更近,在封於禁的手碰到藥瓶之前,迅速一胳膊將放在車幫上的兩個瓷瓶掃落到了不遠處的火堆裏。
熊熊火堆裏,藥水倒出,藥粉灑落,瓷瓶碎裂,火苗劈劈啪啪爆裂升騰。
這個時候就算再挑出來看,也隻有空了的瓷瓶了,瓷瓶上還毫無花紋。
封於禁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看著劈劈啪啪燃燒的火焰,眯眼半晌,對夏槿說了一句:
“可以用。”,然後似笑非笑的轉身走了。
夏槿:“……”,可是藥沒了啊。
看著封於禁走遠了,夏槿輕聲問沈信道:“公子怎麼把藥……?”
沈信沒看夏槿,他看著火光輕聲道:“不能讓人查到來曆,會連累你的家人。”
這藥特別,一打開便聞到一股清香,觸到傷口清涼鎮痛,尤其剛才紗布一打開就可以看到傷口不僅沒腐化,都已經有了愈合的跡象。
這樣療效好的藥,他雖第一次見,但不可能在江湖毫無蹤跡可循。
尤其是她隱藏身份,冒充丫鬟來救他,絕不能讓人順著這特殊的傷藥查到她的來曆,連累她的家人。
他已經是個殘廢了,很難逃出生天,至少要讓她活下去。
夏槿內心:“……”,查不到我的家,我家可遠,可遠,可遠了。
可外用的藥沒有了,夏槿隻能找機會從袖子裏再掏出一顆口服的藥,偷偷塞到沈信嘴裏。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每天風餐露宿,夜裏凍,白天餓,傍晚一個窩窩頭。
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要是一般的重傷員早就支撐不住。
沈信卻因為有營養液喝,可以維持體力消耗,又有內服的藥,麵色眼看著一天天好起來,衣服裏也不再滲出血來。
封於禁的麵色卻一天天的越來越臭,不僅在隊伍裏時常回頭看他們的板車,有時還直接策馬跟在他們的車旁。
不知是在驚奇沈信強悍的體魄,還是在等著夏槿再拿出藥來,好利用傷藥,調查沈信的親信。
但查出來是不可能的,夏槿每次都是把內服的藥在深夜,偷偷塞在沈信的嘴裏。
隻是整個押送的隊伍裏,人員開始變動,有時一整天少幾個人不知去哪裏?有時隊伍裏又會不停的多人。
……
十幾天過去,隨著不停的北上,天氣越來越冷。
在一天中午,押送的隊伍經過一個小鎮,開始進去補充給養。
禁衛軍到各大餐館去用飯,采買日用。
板車被停在一個牆邊兒處,幾十個禁衛軍圍著看守。
沈信坐在車上,夏槿就站在車邊兒小範圍的活動一下。
不知是有意還是有意,封於禁買了一隻燒雞回來,站在車邊兒吃的十分香甜。
那燒雞好香啊,肥嫩多汁,一口咬下去肉就從骨頭上掉下來,很是鮮嫩,而且味道極好,離著老遠就能聞著香氣,更何況他還在夏槿的旁邊吃。
夏槿那心情,關鍵是她還沒飯吃,連窩窩頭都沒有,因為窩窩頭隻有晚上才能給發一個。
這就更餓了。
封於禁對轉圈活動腿腳的夏槿道:
“小丫鬟,你其實不算犯人,對本官恭敬些,也能和大家一起用飯。”,說罷把另一個手中冒著香氣的油紙包,往夏槿跟前兒遞了遞。
夏槿麵對這架勢都不想看他,夏姑娘被他饞了這一路,心裏都是氣。
而且,她十分清醒的明白,這個封大人就是想看自己巴結的樣子好羞辱沈信,就算自己丟下麵子接了他的吃食,他也會時刻盯著,絕不會讓沈信吃一口的。
憑白被人戲弄而已。
“我是我家公子的丫鬟,自當同甘共苦。”夏姑娘十分有職業操守,才不會去討好自家老板的死對頭,讓自家老板臉上難看。
沈信背對著眾人看不清表情。
封於禁眼中滿是詫異,看了溜達的夏槿兩眼,似笑非笑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