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國公自小的玩伴,府中大廚的獨子,從小一起上山爬樹,下水摸魚,多次救老國公於危難。
後來為情所傷,遠走他鄉,行俠仗義,瀟灑江湖……又在老國公第一次上西北戰場時追隨了去,鞍前馬後,出生入死。
之後負傷跛了腳,便領了火頭軍總管的差事,官及從六品校尉。
他為人幹練豁達,世事洞明,處事圓滑有鋒,進退從容有度,又忠心耿耿,肝膽赤誠。
所以,沈信第一次進軍營就換了姓名去了火頭軍,不僅僅是老國公為了讓他更好的了解普通兵士的生活,也是為了讓他跟著張老學習處事之道。
如果說,廣祿公子和左先生是沈信的文武師父,那張老就是他人生的啟蒙先生,是他的人生導師。
“師兄!”老者的手還沒碰到沈信,那個醉醺醺的青年已經麻利的撲了過來:“……嗚嗚嗚……師兄,我終於又見到你了,聽說你受了重傷……嗚嗚嗚……”
他還要再說些什麼,好一訴忠腸,被勢猛的男人一把提起:“將軍好與張老先敘舊,俺帶他下去冷靜冷靜。”說罷,就拎著人毫不停頓的出去了。
屋裏頓時就剩下沈信和張老師傅,以及門口處的夏槿。
張老顫巍著手扶不起來沈信,勸道:“信哥兒快起來。”
沈信未起,沙啞著嗓子說道:“弟子有罪。”
自從沈信這顆大樹倒了,那些曾經追隨他的人,全部都沒個好下場。
沈信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一直內疚。
張老也就不扶了,在椅子上坐好,望著鍋灶裏氤氳的熱氣,說道:
“信哥兒有何罪?信哥兒有何錯?要說錯,應是為師的錯。
自你出事,為師就想,倘若在你進京之前攔下,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禍事,伴君如伴虎啊……”
師父對不起老將軍……”
兩人一通敘舊,待彼此情緒穩定,沈信站起來,去扶張老的膝蓋,想給他蓋蓋鬆了的毯子。
結果手觸及的那一刻,毯子下麵卻還是卷起來的毯子,其他空空如也,他燙了手一般,猛地縮回。
“師父何錯?沈家第一條家規便是……忠君……即便師父讓我獨善其身……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西北城破,看著西北的百姓……”說到這裏他說不下去,沉默許久道:
“……祖上的情誼都已經磨盡,自此之後,與軒轅家不共戴天……”
“好!好!好!”張老連說三聲好,然後看向沈信身後,對站在門口的夏槿招手,說道:“丫頭,過來。”
夏槿:“……”,她都穿成這樣了,雖然在沈信拜倒的時候,她摘了帷帽以示尊敬。
但她都化妝易容了呀,她還沒有說話發出聲音,她……她到底是怎麼被人認出來是個姑娘的?
她剛易容的時候不是連寒笙鐵頭都驚訝的不行嗎?不是沈信都認可的嗎?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但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踏進門檻,走近站好,拱手彎腰行禮,道:“見過張老師傅。”
“嗯!”張老和藹的點頭,指著他椅子旁邊的矮凳說道:“丫頭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