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盹兒啊,打盹兒,夏槿閉著眼睛,凝神注意周圍的一切聲音,琴聲一直悠悠揚揚,半刻停頓也沒有。
夏槿忍不住的想,自己負責府裏的,沈信負責軍營裏的,兩個人還打好賭了呢,看誰先抓出來?好想贏怎麼辦?
可是她怎麼不行動呢?這多好的機會呀?
此刻院子裏護衛們都已經出去,隻有幾個小丫鬟在做自己的事情,這是她院子裏人員最少的時候了,畢竟她一個做軍械的機關先生,想當於沈家軍的殺手鐧,身邊兒一個護衛也沒有,也說不過去,空城計唱的太明顯。
所以現在看起來,真的是行動的最佳時機呀,錯過此時,還不知要等多久,夏槿覺得,要是自己,怕不是都要動手了。
然後又是等啊等,等啊等。
一刻鍾有多長,有時候要看你等在廁所外,還是蹲在廁所裏。
所以,眯著眼睛假寐的夏姑娘覺得,這真的是太煎熬了,都要忍不住睡著了。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這琴師其實隻是一個單純的想攀高枝兒的綠茶?其實跟各方勢力都沒有關係,隻是恰好亂入了而已?
是這樣嗎?
“唉!”在一刻鍾快要到的時候,琴師忽然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夏槿趕緊豎起耳朵,她要來偷自己圖紙了嗎?她要動手了嗎?自己就要抓到她的現行了嗎?
可那琴師根本就沒動,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她輕輕撥弄著琴弦,在叮咚的琴聲裏,輕聲說了一句:
“這世間哪裏有真感情啊,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都是騙人的謊言罷了,就連沈將軍這種人人豔羨的癡情種,還不是到處拈花惹草,藏的倒是挺深,不過是為了騙人家涉世不深的高門弟子,好心甘情願為他效力……”
後麵的聲音極輕,能聽得到聲音,卻聽不清說的什麼了,更加勾人心。
此時院子裏的丫鬟們一個站在院門口,離的遠,一個在遠一點兒的花叢裏挑菊花瓣,準備曬茶,還有幾個坐在廊下給夏槿要用的衣物上繡花,大家離的都很遠。
聽見了這句話的,隻有假寐的夏槿和她身後站著的汀芷。
夏槿沒動,絲毫反應也無,夏姑娘的早就曆練的十分穩重了。
汀芷的臉色極為難看,手裏的劍都握緊了,但她沒動,武婢的規矩,主人沒有危險,她不會輕舉妄動。
沈大將軍站在屋頂屋簷的另一麵側後,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要不是理智強大,他已經從屋頂一躍而下,開始打人了。
本來今天他要出門的,外麵的事情也等著他處理,但他不放心,夏槿第一次做這種事,雖然有一群護衛守著,她自己做事也越來越有章法,但沈信還是想看看,要是有突發的事,自己也能幫她鎮一下場麵。
然後他看到了什麼?他聽到了什麼?這個妖豔的賤貨居然在這裏詆毀他,說他的深情都是為了蠱惑阿槿,居然是想挑撥他個阿槿的關係。
沈信這個氣,早就看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