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之前還會因為實力上的差異而讓日向一族多少缺乏底氣,可眼下,日向結弦已然成了氣候。
他曾獨戰四代風影羅砂,並從對方手下全身而退的消息如今已經傳遍了忍界。
羅砂有點丟麵子,但實際上,這種捧殺式的宣傳,卻又讓木葉成為了許多人眼裏的眼中釘,長久來看,對於砂隱來說,損失的隻有四代風影的個人聲望而已。
但沒辦法,這件事木葉的人也知曉,他是捂不住蓋子的,還不如將錯就錯,讓日向結弦名聲更響,讓其他忍村的人也警惕起來。
日向日差更是打心底裏認為‘我兒結弦天下無敵’,更不會覺得宇智波一族是自家招惹不起的。
日向一族本身也很驕傲,盡管宇智波一族聲勢浩大,但鑒於白眼出色的戰略地位,和隻要掌握家族秘術,就保底是個中忍的戰鬥水平,私下裏也都認為他們才是木葉第一豪族。
宇智波?
等你們出一個和結弦少爺一樣厲害的忍者再說吧。
他們可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現在有兩隻萬花筒,也不知道萬花筒到底有多厲害,隻是從平常的宇智波一族的表現來看,也沒比日向一族厲害太多。
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共同認知。
會議室中的眾人麵麵相覷,原本嚴肅的大事,三言兩語便被定了下來,多少讓他們有點沒有參與感,但沒辦法,日向結弦與日向日差的個人聲望在族內實在太大,即便在座的眾人如今也算多少有些權利。
可無論從資曆、聲望,還是實力,幾乎都沒有人可以站出來辯駁兩人的決斷,宛若千手柱間在千手一族當年的地位一樣,整個家族,千手柱間和扉間說一不二,連拋棄姓氏融入木葉這種可以說是在解散家族的事,也能以一己之力推行下去。
但日向日差還是走了走流程。
他坐在首座,平靜道:“諸位還有什麼別的意見,也可以說說看。”
日向日差左看右看,沒有看到有誰想說話,便點點頭道:“那這件事便按著結弦的意思去做,家族不對此事發聲,也不對私下鬥毆的日向忍者進行懲戒,但是,各部門還是要加強宣傳,此事需要引以為戒,無論如何,也不能隨便和木葉的其他忍者發生衝突。
我們日向一族不能像宇智波一族一樣。”
這話多少有點紮宇智波一族的心,但在座的各位卻深諳其道,尤其是日向結弦現在在三代那的待遇,已經讓不少人開始幻想,日向結弦可以成為日向一族曆史上的首位火影了。
作為家族中的一員,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出問題?
負責教育部的老牌上忍主動道:“我會在家族內部教育中強調這一點的,也會安排專人去負責族人的思想教育,不會再讓類似的事件發生了。”
日向日差點點頭,露出微笑:“既然如此,那就散會吧,受傷的忍者由家族負責出錢治療,但是也需要進行警告——孝,之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日向孝即感激,又愧疚的鞠躬道:“對不起,族長大人,我們給家族添麻煩了。”
“引以為戒。”日向日差說完後起身,示意會議結束。
會議室中的忍者們便四散回去工作,日向結弦沒走,坐在會議室裏沉思著,日向日差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去處理工作。
日向熏看著他的樣子,也沒有去打擾,隻是倒了杯茶給他,便直奔研究室去了。
目前的研究室任務很多,而且相當的雜,研究的方向,既有像是給泉的飛雷神苦無後邊的預警水晶一樣的戰略用品、也有針對伊布利一族、白眼、包括白的冰遁進行的血跡研究。
還有白絕的屍體,日向結弦也放到了實驗室裏。
白絕的屍體不但有著柱間細胞的存在,其生命的構成部分,還有外道魔像的生命力。
涉及到的陽遁知識極其繁瑣,可卻又意義重大,單單是千手柱間的細胞,便是忍界一等一的寶貝。
日向結弦時而也會參與進去,但他目前負責的,主要是與自然能量有關的實驗與研究,精力有限,即便經常會開影分身多線程的進行工作,仍力有不逮。
而日向熏不僅自己要作為科研的負責人統籌全局,對各方麵的研究工作都要起到要點攻堅、監督的作用,還需要時常為日向結弦腦袋一熱便丟出來的研究方向找出可行性,可以說是已經一個人掰成好幾瓣在用了。
倘若不是近來的藥師兜逐漸已經成長起來,成為了一個相當可靠的副手協助她,她一個人還真有點忙不過來了。
日向一族中也有不少在學習上頗具天賦的族人加入了研究部,但人手仍有不足。
伊布利一族中的伊布利雪見,還有尚且年幼,卻學的十分刻苦的白,也加入了研究室的工作裏。
即便如此,研究室仍然幾乎是每天都在連軸轉,各項試驗計劃推進的速度極快,甚至已經開始修建第二研究室,因為原本的實驗室已經不夠用了。
可想而知,其中作為管理著的日向熏的工作強度。
日向結弦目送日向熏離去後,自己獨自繼續思索了片刻,眯著眼在會議室裏,暗自猜測著這件事到底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衝突,還是背後另有隱情。
但比起這些原因來說,讓他無法迅速作出決定的,卻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自己是否還需要和宇智波一族保持親密的聯係。
這種涉及到家族未來數年戰略,影響到之後木葉格局的事,他必然要慎重的考慮後才能做出決定。
‘宇智波一族的問題能解決嗎?’
日向結弦先給自己拋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首先將宇智波一族眼下的問題一一列舉,而後擺在自己麵前,試著去解決,最終判斷出的結果卻是:可以解決,但必須要宇智波人自己解決。
那麼,宇智波富嶽能解決掉族內積重難返的各種弊病、問題嗎?
日向結弦搖了搖頭。
那麼,當宇智波一族無法解決某些原則性的,根源性的問題時,自己又該如何對待現在的宇智波?
繼續示好,維持友誼。
還是就此結束蜜月期?
日向結弦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心中逐漸有了決斷。
他起身,幾個瞬身之後,離開了日向一族,獨自前往宇智波一族。
這一次,當他到達宇智波一族的族地時,宇智波人看向他的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
日向結弦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圍,一旁的宇智波族人們臉上見不到往日還算隨和的歡迎之意,雖然沒有敵意,但或多或少,看起來似乎冷漠了些。
被日向一族的人和自家族人發生了一場激烈的衝突,對於宇智波人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小事。
門口的警衛詢問道:“結弦少爺,你有什麼事嗎?”
“止水在家嗎?”日向結弦神色平靜的禮貌發問。
警衛糾結一下,還是點點頭道:“應該是在的,你是要進去找她,還是?”
“我自己去找他吧。”日向結弦微笑著對他點點頭,走入了宇智波的族地中。
突然出現的日向結弦引來了不少視線,但他卻隻是像以前那樣微笑問好,其餘宇智波人便或尷尬的回禮打招呼,或是淡漠的點頭示意。
整體來看似乎影響不大,隻是部分人的態度隱約有著變動,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因為雙方發生衝突而受到影響。
日向結弦到了止水家裏,空無一人,他也不急,門口等著,果然,不多時,便有宇智波人把他來的消息傳給了止水。
宇智波止水匆匆而來,臉上的表情同樣有些尷尬,他為難的笑著:“抱歉,出了這樣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不,這件事日向一族的人也有問題,隻能說,是雙方的過錯。”日向結弦笑著看他,示意了一下:“進去說吧?”
宇智波止水點頭,和他進了屋,有些不大嫻熟的準備著茶水:“還要讓你專門跑過來一趟...真是的,我已經了解了經過了,是宇智波的人先挑的事,真的很對不起,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承擔受傷的日向一族的醫療費。”
“這是宇智波一族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日向結弦卻挑明了這一點。
宇智波止水歎了口氣,他倒好茶後,坐到了日向結弦身前:“是我的意思...族內的想法,大概和你相似,都認為這是雙方都有的過錯,隻要說好了沒有誤會就行,誰也不用賠償誰。”
“但是我覺得,這件事分明還是宇智波一族挑起的,那幾個笨蛋自以為是的發起戰鬥,還下了狠手,才鬧成了現在這樣。”
宇智波止水表現出的態度相當客觀,麵帶歉意的說著:“你們族裏的人,一定很生氣吧?”
“到沒有多生氣。”日向結弦實事求是地說著,先把自家的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但之後的話裏卻帶著勾子:“若是別的家族這樣找事,還打成了這樣,我們多少還是要向對方追責要個說法的,但,這回,畢竟,是宇智波的人嘛。”
止水啞口無言。
是的,大概這種事也隻有發生在宇智波一族的身上,才會看起來‘很正常’了。
宇智波止水不得不再次道歉,但日向結弦卻搖搖頭,隻是看著他,寓意深長的說著:“止水,這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衝突嗎?背後,是不是還有些別的問題在?”
宇智波止水聞言後一愣,他眉頭緊鎖,輕輕搖頭:“應該,就隻是那幾個笨蛋自己沒事找事而已...”
“還是要注意一下的。”日向結弦認真的說著,也不怕得罪人:“宇智波一族裏,有些人很容易被人挑撥,甚至很容易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這件事你和我都很清楚。”
“而且,就像是之前和你說過的那樣...想要宇智波一族融入木葉,徹底成為木葉的一部分,這一點不是隻有我們努力就能做到的,宇智波一族需要改變,也必須要改變。”
日向結弦話讓宇智波止水麵露黯然神色,他歎息一聲,疲憊的舉著茶杯:“我知道。”
他也嚐試過了。
無論是自己以身作則的對族人們說教。
還是去和富嶽族長溝通。
可是他畢竟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宇智波天才’,在家族的話語權有限,更沒有什麼勢力可言。
他在宇智波一族內算是‘保守派’,在眼下的宇智波一族內,‘保守派’的人本就不多,話語權更是沒有多少。
盡管近些年無論是木葉還是宇智波內部,都試圖讓激進派的‘火氣’被壓下去,但似乎是從上一次幫助日向一族,和木葉發生衝突後還沒有受到追責的事,讓宇智波的很多人嚐到了甜頭。
他們愈發認為,隻有像現在這樣表現出對外的強硬來,才能得到尊重和認可。
這不純純扯淡嗎。
可偏偏不少宇智波人都這麼想,他們覺得,與其低聲下氣的和其他木葉人打成一片,就該像當年的宇智波斑、千手柱間那樣,靠著實力獲得尊重。
宇智波止水悵然苦惱的低下頭來:“可是,我該怎麼辦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你在日向一族的地位可不一樣...”
“你就是太溫和了。”日向結弦毫不客氣的放下茶杯,語氣嚴肅:“你明明擁有著宇智波一族內數一數二的超絕實力,可卻一點話語權都沒有——這件事,你該要檢討一下你自己。”
宇智波止水搖搖頭:“那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對自己人動手吧?”
他無可奈何的攤開手,一臉的迷茫:“你也知道的,我不擅長這些事...”
宇智波止水是個合格的忍者,也是一個合格的手下,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
日向結弦默然的和他一起喝著茶水,許久後,才輕輕開口:“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