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已沉寂兩日,天空烏壓壓一片,看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趙帝那日當晚便醒來,瞧著麵上恢複幾分血色。李公公一五一十將發生之事告知,趙帝薄怒:“荒唐,朕堂堂一國天子,怎能用此邪術!”
李公公當即跪身在地,埋著腦袋,不敢多言。
趙帝在床沿輕歎口氣,此事已發生,那丞相府小女也剜了肉,多說這些也於事無補。
“那小女現在如何?”趙帝問著。
李公公低頭回著:“還在靜養中,估摸一月才能下地行走。”
“丞相府,朕算是欠下人情了。”趙帝話中惆悵,忽想起什麼,猛轉頭問地上人:“公主可知此事?”
“不知,老奴可瞞下了。”李公公本分回著。
趙帝點頭,喃喃說著:“若是說了,怕這丫頭就心係朕就不願出去了。”
“距公主去西北還有幾日?”趙帝抬手扶額,輕揉著兩邊太陽穴。
李公公默了默便立刻回著:“算著日子,還有兩日了。”
“這般快了。”趙帝坐直身子,麵上吃驚。身子又慢慢放鬆下去,歎了口氣,吩咐道:“囑底下的人都準備準備,禦林軍裏身手好的,也都安排上,不在多,要在精。”
“是。”李公公沉聲應著。
“下去吧,朕歇歇。”趙帝麵透疲憊。李公公也是個有眼色的,應聲後便退下了。
大晉公主下赴西北一事很快在宮中傳開來。半日時間,整個京城都已知此事,民眾呼聲很高,且不說公主下赴西北,西北之事是否能得以解決,單是一個千金之軀的嬌嬌女做下這決定,便足以令人欽佩。
有敬畏的,自也有等著看笑話的。
李蘭蘭在深閨中也從丫鬟口中聽到此事。她從眼中震驚到浮出欣喜。這是老天助她!若不出意外,在趙秋淩出發這些日子,趙帝便會對丞相府誥封,丞相府當得到重用。
水漲船高,她的身份也會大不相同。
她瞧著自己半廢的腿,雙手緊握成拳,一切的苦楚都是值得的!
消息傳的倒是比秋淩想象中快,她靜坐凝芳殿內,兩旁規矩站著幾個宮女伺候,殿中央的香爐緩緩升起一縷白煙。
她手指在桌麵輕搭。既這消息已經傳出去,這時候了,那人也應該來了,莫不是還在猶豫不決?
她沉思著腦袋,麵上想的出神。一小太監鞠著身子進殿,弓著頭,畢恭畢敬道:“公主,德妃娘娘來了。”
秋淩唇邊一勾,“請!”
德妃入殿,身形瞧著有幾分寂寥,她一襲宮服,頭梳驚鴻髻不帶一點發飾,隻有那雪白似玉的長脖頸及那透盈的纖手露在外麵。
步履端莊,透有幾分薄涼氣息。
秋淩卻注意到,此次前來的張德妃,舍棄了平日裏素不離身的佛珠。
張德妃入秋淩身側坐下。秋淩欲起身行禮,被她伸手攔住,“公主嬌貴,這些虛禮便免了吧,顯得有些生分了。”
秋淩麵上帶笑,回聲“好”字,便背脊挺直,重新落座。
她朝下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本宮同德妃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