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李蘭蘭急了,臉色三分白,三分黑,急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趙秋淩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心中卻對於當時的事明白了不少,來殺她的人,定是李蘭蘭,至於她背後還有誰,那就不得而知了,她也沒打算李蘭蘭會承認,也沒有打算這麼快找到證據,淡淡道:“我隻是提醒一下上官妹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同樣的,什麼樣的人值得跟隨哦,莫不要被人利用了,或者背了黑鍋都不知道。”
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卻各有心思,反而什麼話都沒說。
對峙之間,傅若離回來了,看到三人,目光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三位小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裏?”一旁的侍衛接收到傅若離的眼神,問道。
三人齊齊拜了拜,才起身。
李蘭蘭一臉不耐煩的睨了趙秋淩亦眼,眼底深處盡是隱藏的狠毒,傲然道:“這裏是湘水樓,我在這裏很自然,不像有些人,不請自來!”明眼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趙秋淩淡然一笑,反駁道:“湘水樓開門迎客,不知道李姐姐說的不請自來的人是誰,是上官妹妹,還是我,或者,李姐姐說的是六皇子?”
“你……”李蘭蘭自然不能明確的說那個不速之客是趙秋淩,傅若離在這裏,她還是要忌憚幾分的。
朝著傅若離拜了拜,最後同上官婉兒一同離開了。
趙秋淩看著她們的背影,嘴唇上抿起一抹冷笑,仿佛陽光照耀在冰湖上,絕美和冰冷共存。
“進去吧!”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趙秋淩回頭,不過看見衣裳下擺飄動,連忙跟了進去。
果然是皇子住的地方,這個房間,重新設置過不說,而且裏麵極盡奢華之能事,儼然一個小小王府的縮影,房間不小,卻到處都是他的所用之物,什麼上好的名畫,茶具,擺件之類的,絲毫不缺,東西雖然珍貴,卻不是皇宮中的。
湘水樓是誰的地盤她很清楚,這些東西出自誰人之手,突然間,心中有了答案,一想到傅若離同李尚有關聯,心中便頗不是滋味。
她可以體會傅若離的痛苦,也明白他心中的恨,可是她不能理解,報仇非要走上不折手段的道路嗎?
撇開他陷害南陽侯一事,他同李尚勾結,光是這一點,她就不能理解。
如今雲王妃死了,南陽侯罪責難逃,南陽侯府的結局可想而知,投敵叛國,即便皇上處置輕,雲華也逃不過一死。
而皇上心中到底如何想南陽侯的,她不知道,可是對於傅若離的行為,恐怕沒有人比一個作父親的更加了解的。
故而,如今關於雲華的生死問題,最關鍵的,還是傅若離。
剛要開口,卻被傅若離阻止了,隻見他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麵前,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瀅傾點頭抬杯,送到嘴邊,還未飲下去,便問道一股子苦澀的味道,皺了皺眉頭,卻還是飲了下去,果然,已經失去了茶的清香,剩下的都是苦澀。
“這幾年,我的心就像這盞茶一般!”傅若離一字一句道,眼中明明滅滅,盡是恨意?
趙秋淩一驚,他的心如此,她的心又何嚐不是呢,可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不能因為方麵南陽侯對他做的事,就一股子將所有人打死,當時雲華還是一個不暗世事的小女孩,若說罪過,恨之恨她生在了南陽侯府,可是人的出生,又豈是自己能夠選擇的。
起身跪在傅若離身前,殷切懇求道:“若離哥哥,我知道南陽侯幾乎毀了你的一生,可是如今雲王妃已死,南陽侯在劫難逃,就連南陽侯府上下,也難逃連坐之罪,可是雲華,你可有想過,就是因為她是南陽侯的女兒,便要為付出如此,她年華正好,心地善良,若離哥哥,你就忍心,連她一起殺害嗎?”
她深深的知道,看著父母俱損,心中到底有多難過,也許對於雲華來說,如今最重要已經不是自己的性命了,而是想著如何同父母一起去。
傅若離並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握住手中的杯子一圈圈的晃著,層層疊疊的漣漪,似他蒼茫而又深沉的心事。
許久,傅若離起身,將趙秋淩扶起來,臉色卻多了幾分凝重,仿佛大雨之前的陰沉,“我若不答應呢?”
趙秋淩一愣,是啊,若他不答應呢,自己還有什麼辦法。
身子一傾,臉上盡是落寞,若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若將來有一天,自己報仇之際,也有人這般勸自己,放過敵人,自己會答應嗎?
“放了雲華,以後讓她向我報仇?”
趙秋淩眸光一暗,是啊,父母之仇深如海,站在雲華的立場上,她同傅若離不共戴天,她沒有理由不報仇,自己也不能勸她。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的力量那般弱小,弱小到她根本做不了什麼,終究是她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雲華死去,她如何忍心。
“你走吧,若兒,你的請求,我不會答應,南陽侯府必須付出該有的代價!”傅若離一掃衣袖,坐回原位上,麵上的神色,仿佛磐石一般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