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就不要裝了,若你再不說,六王妃可難逃罪責,走吧,我們一起去見見六王妃。”說著便往前走。
光是雲華讓獄卒給趙秋淩送信這一點,趙秋淩便跑不掉,她自是不敢得罪六王爺,可是趙秋淩便不一樣了。
一個是思念亡親,情有可原,一個是明知故犯,教唆之罪,若嚴重一點,可是通敵之罪,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她倒要看看,趙淵那個老東西能否護住她?
一想到以皇帝猜疑的性子,即便不能將人殺了,也會對其懷疑,進而,讓趙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她心中就忍不住的高興,仿佛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一般。
趙秋淩跟了上去,待雲華看到兩人同時出現,不禁覺得奇怪,神色疑惑的看著趙秋淩,她們兩人不是素來不和,如今怎麼……
“雲華,你可還好?”
“我沒事!”雲華心中有些感動,這個時候,能出現的也隻有趙秋淩一人了。
李蘭蘭目光在兩人之間打量,最後落在雲華身上,“六王妃,為已故之人立碑本沒什麼,可若被有心人利用,可就不好了,重則,可能會搭上自己性命。”有意無意,在暗示雲華將罪名推到李蘭蘭身上。
兩人目光流轉,又怎麼不明白,趙秋淩靈眸一動,眸光中閃耀著跳躍的光芒,時而似草原上奔走的小鹿目光一般柔和無辜,時而又似高峰上的餓狼一般,雙目中氤氳著騰騰的殺意,仿佛一切都是血腥而又殘暴的,“李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自然是擔心六王妃受了有心人的蠱惑,要知道,六王妃所做之事可不小呢。”她就不信,她都這般說了,雲華還不借著梯子爬上來。
“李小姐在說什麼,此事我一人所為,同旁人何幹!”她終於知道李蘭蘭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對於她僅剩的一點好感,如今蕩然無存。
如今她已懂得人心可貴,更何況,李府對於南陽侯府,一直都是對立的,她突然想通了,南陽侯府一旦垮台,那麼在京城中,獨在的就僅李府一家,如今南陽侯府雖在,卻僅剩她一人,實力不比之前,如今,可不就是便宜了李府麼。
而這麼大的好處,她不信李加沒有參與,或許,李家在這場政變中扮演的地位不小。
對於傅若離,南陽侯府本就有虧欠,所以,她不恨傅若離報仇,她隻恨,為何他不放過父母性命,可是對於李家,卻是完全不同的感情,除了恨,別無其他。
“六王妃可別遮掩了,若不是如此,你身陷大牢,不找其他人,怎麼偏偏找了趙妹妹?”李蘭蘭一雙眸子中盡是狡黠的光芒,沒有人會成全別人,放棄自己的利益,繼續道:“六王妃該不會忘了這些東西吧!”
說著瞥了一眼小月,小月會意,當下便將懷中抱的東西扔在地上,卻都是方才雲華給獄卒的賄賂之物。
趙秋淩心中明白了個大概,想來定是雲華讓獄卒尋自己,被李蘭蘭截下了,這樣的事,也真向她幹的出來的。
氣氛有些僵,李蘭蘭卻似乎很滿意,別了別發間的簪子,一雙盈白的素手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柔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層和善之氣。
不過有些人的和善卻隻在表麵,一如披著羊皮的狼一般,李蘭蘭唇瓣上揚,緩緩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雖同你們是好友,卻也不能違背了皇上的意思,趙妹妹,隨我一同去見方大人吧!”
說吧,便欲帶著趙秋淩出去。
雲華麵色一變,連忙伸出手抓住趙秋淩,如今她什麼也沒有,就剩這麼一位好友。
如今她算是感受到了李蘭蘭的為人了,本以為本性不壞,卻同李尚一般,故作清高,實際上,暗地裏卻不知道做了多少肮髒之事。
勾結別人陷害,威逼利誘,或者嫁禍,為了權利不折手段,種種為正人君子所不齒的事,她都幹了。
如今卻來裝好人,標榜高尚,甚至將惡毒偽裝成善良,這樣的人才最可惡,若說以前的雲華若還有所顧忌,那麼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賤命一條,不禁瞪大了眼睛,怒聲道:“李小姐,即便如今我入了大牢,不過罪名未定,怎麼,何時輪到你對我朋友指手畫腳?”
李蘭蘭一愣,沒想到雲華不僅不為她的話所動,而且還出言傷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一個罪臣之女而已,若不是六皇子可憐,又怎麼會成為王妃。
更何況,她李府的地位如今無人可及,即便王妃又如何,誰不知道,皇上不過為了將南陽侯府名正言順的收歸明下,更何況,她便動了趙秋淩,她又能將她如何。
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可不願意錯過,對身邊的丫鬟使了使眼色,小月會意,便要去將趙秋淩扭帶出去。
趙秋淩目光一冷,後退一步,眉上盡染了霜色,仿佛冬日冰天雪地中,傲然綻放的寒梅一般,絕美,又透著清疏的意味,凜然道:“即便我真的如李姐姐所說,也不該由你來定罪,怎麼,衙門成你們府開的不成?”說著狠狠瞪了一眼小月。
小月被她泠然的氣勢嚇到,瑟縮著,不敢上前,李蘭蘭冷哼一聲,沒好氣的將小月拽開,徑直抓了趙秋淩的胳膊,怒聲道:“今日之事,即便到了皇上那裏,也是說的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