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人風雅,飲酒、服藥、清談,或**山水之間,或流連**勾欄之內。
攜妓悠遊,是為**而非下流。
魏廣便常戲稱,自己三人這是在仿效先賢,及時行樂。
剡縣離金庭不到十裏,馬車雖比牛車快些,但也走了近一個時辰方至。
剡縣之內**僅有兩處,一處名為百蝶樓,另一處便是王宣之當日墜樓的群芳院了。
群芳院位於城南,正對街的是一幢兩層小樓,二樓大廳夜裏有歌舞助興,剡縣士族子弟多愛在此聚集,高談闊論。
兩旁房間多為雅間,後排則是姑娘們的居所。
夜幕降臨,市井之上人影稀少,但**之中,卻是一日內最熱鬧的時候。
王宣之三人並未要包廂,而是坐在大廳內,三人圍著一張小方案欣賞歌女的表演。
王宣之此時算是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自打進門開始,便有不下三波人過來奚落自己,旁人看自己的眼神裏多少帶著些看笑話的意思。
急脾氣的魏廣登時便火了,擼起袖子便要揍那幾人,還是王宣之一把拉住,搖搖頭,不動聲色的找個位置坐下。
期間魏廣提出去廂房雅間,王宣之道:“我等自吃酒,那些人何須躲他,躲了反倒讓人笑話。”
魏廣拍手讚道:“不錯,不錯,子恒說的有理,這幫酒囊飯袋我們何須理他。”
魏廣四顧,拍著桌子喊,“李媽媽,姑娘呢,趕緊安排。”
魏廣這番豪言壯語,頓時讓旁人掩嘴偷笑,王宣之和孔文也暗罵這家夥也太過豪放了。
古代的**遠不如現代這般開放,文人同**之間更多的是談論詩詞歌賦,哪裏如現代的娛樂業發達,當然也有做皮肉生意的,隻是這些都是**韻事,不足在外稱道。
王宣之自認這一世還是個處男,和歌妓之間也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絕沒有聊天聊到床上去這種事。
孔文也是個正經士族,每次都是過來陪著喝酒閑聊,對於酒色也是興趣缺缺。
魏廣便不一樣了,留宿**那是家常便飯一般,這兩年裏沒少問王宣之和孔文借錢花銷。好在山陰孔氏是會稽第一巨富,良田千頃不止,平日孔母又擔心在外求學的小兒,所給錢財極其豐厚。
王宣之淺嚐古時米酒,感覺酒精度甚低,估計連十度都不一定有。喝了幾口,便放下了。
“子恒,你也在啊。”樓梯口處,此時前呼後擁上來數人,儒衫闊袍,一望便知是門閥子弟。
王宣之回頭一瞧,當首一人便是自己從兄王衝之,兩人同在香爐山書院,大儒範寧座下修學,隻不過平日裏關係卻是一般。
王衝之這人相貌俊雅,才學出眾,因此儼然是書院中士族子弟的首領,此時一同上樓的也都是會稽各大士族的出眾子弟。
王宣之起身,拱手招呼,“立淵也是好興致。”
自己從弟這番熱情舉動,倒是讓王衝之詫異,要知道以前王宣之向來對自己這些人愛理不理,更何況打招呼了。
“莫非那天腦子砸壞了,開竅了。”王衝之心道。
壓下心中好奇,麵上依然泛著溫暖淺笑,關切道:“子恒病體初愈,還是要忌酒色的,雖然謝氏娘子不告而辭,但也不能借酒澆愁,貪杯自殘啊。”
這話麵上說的關切,顯得王衝之關照自己族弟,但落到旁人耳裏,先想到的就是王宣之**聲色,氣跑新娘的大笑話。如今才過幾日,便又**難耐,跑來****。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