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佃戶中有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指著北麵道:“呂管事,朱八他們是從縣裏來的,現在應該還在那頭。”
那騎馬的管事一拍腦門,立時指揮諸人往北麵官道而去。
王宣之坐在車轅上看著匆匆而去的一行人,心道:“那管事口中的小姐,莫不就是我那逃婚的老婆不成?這可慘了,待會不會撞見吧。”
王宣之心中戚戚,又想到自己與謝氏女雖然拜了天地,但是隔了蓋頭,到現在對方長什麼模樣也不清楚呢。
便這麼惴惴不安的行了幾裏地,轉過一小片桃林,便見遠處那謝氏的隊伍又匆匆趕了回來,王宣之便命阿清趕了牛車停在道旁,自己頗有些緊張的掀開簾子一角,打量起那行隊伍。
來的近時,便見到那管事騎馬走在前頭,後邊隊伍裏七八個漢子圍著一副擔架,腳步匆匆,忽的一陣慌了,似是擔架翻了。
管事的撥馬過去,責罵道:“怎麼回事,十來個漢子,難道連個瘋女人都降不住了?都給我小心些,這瘋女人事關小姐下落,馬虎不得,若出了事,你們誰都當不起。”
王宣之便看到一陣慌了過後,一個孔武有力的莊稼漢子背起一個頭發蓬亂的藍衣女子,左右各有一個漢子過去扶著。就這般,那個女子尚自掙紮不休,那腦袋不停地擺動搖晃,嘴上纏了一條麻繩,嗚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該不是綁架吧?”王宣之暗道,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這管事說這女人是瘋的,還關係到謝氏小姐,那難道是她的貼身侍婢不成?
那管事見到道旁聽著一輛牛車,正是之前見過的,沒好氣道:“看什麼看,還當我們謝家青天白日強搶民女不成?現下我說清楚了,好叫你們明白,這婦人是個無家可歸的瘋子,我們這是帶回去醫治,這叫善舉。”
王宣之掀開簾子,探出腦袋,嗬嗬笑道:“我等不過是歇息路人,敢問府上便是大名鼎鼎的陳郡陽夏謝氏麼?”
那管事抬起頭,甚是傲慢道:“自然便是陳郡陽夏謝氏,前麵便是謝氏東山莊園。”
“失敬失敬啊,小聲還有一個問題,敢問這女子是怎麼回事?”
那管事皺起眉頭,不耐煩道:“不是跟你說了,是個瘋子,我等好心待會莊中醫治。”
王宣之“哦”了一聲,笑了笑,便放下簾子。
那管事催促隊伍快行,不一會兒就留下一副折斷的擔架,急急而去。
王宣之看著匆匆而去的背影,皺眉深思。
這時,忽聽到一聲“嗚咽”,循聲看去,一隻骨瘦如柴的小狗趴在道上,眼巴巴地望著隊伍,幾次奮力想要掙紮著爬起來,追上去。
“呀,好可憐的小狗。”秀珠在邊上發出一聲嬌呼,匆匆跳下牛車,奔了過去,想要抱起那隻垂死的小狗,卻又怕傷了這隻可憐的小狗。
王宣之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啊,果然對這些萌萌的小動物毫無抵抗力,這小狗也著實可憐,骨瘦如柴,也不知道餓了多少天了,看那架勢好像是一路追著謝家隊伍而來,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讓他這般堅持,現在應該是又累又餓,所以才爬不起來的吧。
王宣之從車內拿出一張薄餅,還有一碗水,走過去放在小狗麵前,小狗連嗅都不嗅一下,張嘴便咬,登時一張薄餅便吃個幹淨,又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水,便有掙紮著想要追過去。
“呀,你要去哪裏呀?你那麼虛弱,一個人上路一定會沒命的。”秀珠一把將小狗抱在懷裏,也不管這小狗渾身髒兮兮,臭烘烘。
汪汪汪。。。小狗並不咬抱著自己的秀珠,隻是對著官道叫個不休,叫聲頗為淒慘。
秀珠登時便留下了眼淚,可憐兮兮地將小狗抱在懷裏,扁著嘴巴看向王宣之。
“額,既然你喜歡,便留下它吧。”
“謝謝,小郎君,你真好。”秀珠的臉上頓時笑靨如花,埋下頭,也不管小狗髒不髒,用臉頰親昵之極的蹭了蹭。
牛車之中,秀珠抱著小狗,小聲道:“小郎君,你不會怪我吧,但是這條小狗真的好可憐,看到它,秀珠便忍不住想起自己。”
“傻丫頭,怎麼會怪你呢?隻不過我在想這條小狗好像是有主人的吧,不然不會一直想要去追謝家的那支隊伍。”
一車三人,便這麼一路緩緩而行,傍晚之時,終於進了上虞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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