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晃醒了被擄走的一對主仆。
宋婉兒甩了甩尚有些昏沉的頭,憶起昏迷前的片斷,她眼神立時變的清明。
掀開車簾往外頭看了看,看這樣子是已經出了城。
駕車的兩人頭也不回地道:“宋小姐安生坐下吧,別讓我們為難!”
“為難?”宋婉兒掃了眼還昏迷著的秦嬤嬤,道:“將我擄走時怎麼不覺得為難呢?我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你們既然敢做,自然是要承擔後果的。”
駕車的兩人對視一眼,顯然是沒想到宋婉兒能如此淡定。
若是尋常的閨閣小姐見到自己被擄走了不驚慌失措就已經算很有膽色了,哪像這宋小姐,淡定地不像身處險境;反倒像被他們邀請去做客,且還是反客為主的那種。
“宋小姐當真不怕嗎?我們哥倆兒雖不是什麼亡命之徒,不過殺個人那跟切菜也沒什麼區別。”
“大不了將你殺了之後,我們往後不再出入京城便是。你宋家手伸的再長,國土之大,也不是你宋家能一手遮天之地。”
宋婉兒聽到此言,不由捂嘴笑出了聲。
“你們確定我的性命你們能做主?”
若真能做主,就不用這麼費心‘護送’她出城了,直接在南風館將她殺了豈非更好?
若她死在南風館這種不光彩的地方,宋家就算再怒火滔天也得暫且忍下,甚至還得主動幫南風館撇清。
雖然很窩火,可這卻是事實。
宋家不隻她一個女子,她死了,隻怕也隻有爹爹和哥哥會痛不欲生。
至於其他人…不怪她連累了宋家的聲名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男人似是惱羞成怒,抬起手就想打宋婉兒。
宋婉兒眼神利劍一般射過去,“敢傷我主仆一根汗毛,你們送過去的隻會是一具屍體。”
兩個男子顯然有些意外。
這些世家貴族不是最重名聲和性命嗎?
看著威風八麵,可一旦有了危險,第一個舉手投降跪地求饒的也是這些權貴。
親人之間互相傾軋互相算計,為了利益不顧一切卻又比誰都怕死才應該是這些人的常態啊……
可為什麼這個宋小姐看上去既不重名聲也不怕死?!
甚至還以性命要協他們這些綁了她的‘匪徒’?她真的不是在說笑?!
事實證明宋婉兒無比認真,一點都不是在說笑。
她拔下發間的發簪,抵著自己的脖子,淡笑著說道:“相信我,活著的我,比死了的我更有價值;可你們要是敢惹我,我就偏不讓你們如願,失掉性命也再所不惜。”
她說的從來不是威脅,她隻是在陳述事實。
這之後,兩個男子就再也沒試圖傷害她了;甚至隻要她的要求不太離譜,他們也都一一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