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予澤點了點頭。
雖說他不太讚同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況,但也不想此時說出來掃了她的興。
回頭找個借口將劉家收拾一通也便是了。
用完了早膳,兩人來到了書房。
宋婉兒將近來發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一臉認真的樣子令魯予澤忍不住輕啄了一口。
抱著懷裏的軟玉溫香,他滿足地喟歎,“天知道我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
他將臉埋進那白嫩的脖子,鼻間的清香簡直令他著迷。
他接著道:“幸得秦太醫相助,父皇算是暫時信了我的話,專心調查幕後黑手;宋家這邊,一時半刻的,他應該是顧不上了。”
被他略帶些胡茬的下巴弄得癢癢的宋婉兒縮了縮腦袋,“背後之人野心甚大,隻希望能引起皇上的重視吧!至於宋家……”
宋婉兒輕輕歎了口氣,“世家鼎盛,是皇上的一塊心病,不是今日也是明日;宋家做為世家之首,是逃不過的。”
這也是她近來才想通的。
皇上對世家的忌憚由來已久。
這或許是從上一任帝王就已經遺留下來的問題。
世家是把雙刃劍,每一任帝王想要鞏固帝位,缺不了世家;可一旦全權掌控了政權,卻又會被世家所束縛。
世家大都沾親帶故,關係錯綜複雜,輕易動不得。
然,想要一網打盡卻又不能,所以大多隻能殺雞儆猴…
如此狀況下,世家之首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她能理解,情感上卻不能接受。
阿澤,若你是帝王,你會怎麼做呢?
魯予澤沉默,若他是帝王,隻怕也……
大部分的銀錢、珠寶、良田都掌握在世家手中,一個有底蘊的世家,珍藏之豐富堪比國庫。
父皇隻怕也早動了這個心思,所以近幾年才會一直重用寒門仕子。
可是最好的資源都在世家手中,寒門想要出人頭地實在太難了。
“婉兒……”魯予澤喉頭艱澀,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懷中不安的少女。
此時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他甚至什麼也保證不了。
“無妨的!”宋婉兒笑著搖了搖頭,“你什麼也不用說,我都明白。”
宋家這些年一直獨善其身,父親他應該也是早有防備。
前世或許是因為她,父親投鼠忌器,才會一直被動挨打,直到……
宋婉兒心頭一痛,說到底都是她愚不自知,偏聽偏信之過。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以至於兩個人都覺得心頭鬱鬱,難以展顏。
邁出宋府,魯予澤回頭望著雲裳閣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
明明沒有吵架卻不歡而散這還是第一次,唉。
宋婉兒也難得沉悶不語,心裏有些煩躁也有些自責。
見到阿澤她明明很是欣喜,卻因為提起這些事情而讓兩個人都不開心……
以他們現在的能力,誰都無法改變這種局麵,又何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影響了各自的心情呢?
她略帶些氣惱地閉了閉眼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秦嬤嬤進門見她麵有鬱色,愣了愣,“小姐這是怎麼了?與三殿下吵架了?”
能讓小姐露出這種神色的,也就隻有三殿下了。
“沒有!”宋婉兒睜開眼睛,暫時將那些雜亂無章的情緒拋之腦後,“韓家那邊的事情查清楚了?”
秦嬤嬤點了點頭,道:“不知道韓學治從哪裏帶回來一個神秘女子,不僅將府裏中饋全交托該女子,甚至還想將其娶為平妻。”
宋婉兒卻有些不解,“這樣大的事情,怎麼可能半點風聲都沒漏出來?確定是實情嗎?”
“奴婢也有些疑惑,不過傳回來的消息的確如此!韓夫人因著韓老賊的縱容被此女壓的毫無反擊之力,在府中舉步維艱,也或許是因此才死了心想帶著女兒遠走高飛?”
宋婉兒卻越聽越覺得怪異。
韓夫人能以一己之力,將韓學治從一介寒門學子供養到如今的吏部尚書,豈是那般簡單的人物。
這其中但凡行差踏錯一步,韓學治都有可能萬劫不複。
這樣一個女子,怎麼可能輕易被人壓製?
“這事兒不對!你隻怕是被人騙了!”宋婉兒眼裏閃過一道寒光,“所謂的賬本也隻怕有詐……”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局,他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的呢?
韓夢舒究竟是被她算計才身敗名裂還是被那對夫妻刻意舍棄呢?
沉吟了好一會兒後,宋婉兒道:“你先不動聲色,還按照之前那般將人穩住。這些隻是我的猜想,也或許其中另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