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夢舒瑟縮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宋婉兒的表情溫柔無比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她卻總覺得下一秒她就會露出猙獰的嘴臉將她撕碎。
韓夫人見女兒的樣子像老鼠見了貓,又是心痛又是氣憤。
她這個母親的威嚴甚至還比不上宋婉兒,何其可恨!
若不是宋婉兒這個小賤人趁她不備將那女子挾持出府,她也就不會被老爺折磨損!
想到老爺的那些手段,她身子不自覺顫抖。
今兒要是不把人接回去,她還要遭受非人的對待…
韓夫人揚起嘴角,討好地笑道:“哪來的什麼怠慢,是我們母女二人不請自來叨擾郡主了!”
宋婉兒不置可否地端起茶杯吹了吹。
韓家來的比她想象中的慢,倒是挺沉得住氣,她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按那女子所說,韓學治可是有意將她送進宮的…
宋婉兒遲遲沒有出聲,韓夫人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的。
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擺架子擺到她頭上來了,隻是此時,她卻也的確拿她沒什麼辦法。
雖然宋家看著不如從前,但真正敢對他們放肆的卻也沒幾個,尤其現在她還有求於人。
屋裏的幾個人誰都沒有開口,但總歸是求人的處於下風。
人家都不急,宋婉兒就更不急了,心思不知不覺就飄遠了。
想著一會兒見到魯予澤要怎麼跟他解釋,還是幹脆實話實說。
以他的敏銳,她若是找借口敷衍,難免傷了他的心…
可若實話實說,她也覺得不妥…
到底還是韓夫人崩不住,笑著道:“從前我家老爺得了一塊美玉,原本是想著等舒兒大婚時給她做一整套頭麵,如今……”
女兒的淒慘遭遇,令她眼眶含淚,但仍是勉力一笑,道:“如今便送與郡主,願郡主與三殿下和和美美,恩愛一生!”
小翠將盒子接過,呈到宋婉兒麵前。
那是一整塊的血玉,晶瑩透亮,玉質上佳;難得的是沒有絲毫瑕疵,堪稱完美。
宋婉兒看了看,將盒子蓋上,示意小翠送回去,“韓夫人的祝福本郡主收下了,隻是無功不受祿,東西還是帶回去吧!”
再好的東西,不屬於她,她也不會生出妄念,韓學治到底還是小瞧了她。
她不收可把韓夫人急壞了,“郡主何出此言?從前我家舒兒多有得罪,她卻從未正經與你致過歉;此物既是賠罪也是禮物,請郡主務必收下!”
她不收,她怎麼好順勢提出把人接走的要求!這宋婉兒不會是故意的吧?
“韓夫人言重了!”宋婉兒笑吟吟地看向韓夢舒,“我與韓小姐從前也有些情分在,又豈會與她計較這些,韓小姐,你說呢?”
韓夢舒哪敢與她辯這些,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連連點頭。
她這慫樣兒可把韓夫人氣的不輕,眼見宋婉兒軟硬不吃,她隻好直說了。
“不瞞郡主說,此番一來賠罪,二來嘛…日前府裏的貴客被郡主帶回了宋府,我們母女二人是特意來接她的。”
“貴客?”宋婉兒疑惑道:“我聽聞此女子與你們非親非故,你們卻稱之為貴客,莫不是真如我所說的那般,韓大人看上她了,準備強納為妾?!”
韓夫人跳了起來,“郡主慎言!我家老爺雖稱不上什麼君子,但也斷斷做不出這種強納良家女為妾之事……”
“那你們又為何非要她回去呢?”宋婉兒語帶試探,“我覺得此女雖身世可憐卻心性純良,正準備過兩日將她帶進宮去伺候貴妃娘娘呢…”
“不行!”韓夫人慌了神。
這女子本是他們要送給皇上的,豈能去貴妃宮裏當個無足輕重的宮女?
這一句不行,暴露的可就多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宋婉兒也沒那個心思與她們閑話了,站起身道:“我與此女一見如故,她也願意留在宋家,韓夫人還是莫要強人所難了,請回吧!”
說罷,她直接出了屋子。
韓夫人母女二人隻能無功而返,至於她們回去後會遭遇什麼,那便與宋婉兒無關了。
原本積攢的勇氣,隨著韓夫人母女的這一通攪和一瀉千裏,宋婉兒隻能又歎息著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這一躲又是兩日過去,三皇子府那邊冷不丁又傳來魯予澤被刺的消息。
宋婉兒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匆匆趕到皇子府,馬車尚未停穩便跳下了車,因此還不小心崴了腳。
她一瘸一拐地進門,反倒嚇了魯予澤一跳。
原本滿肚子的怒火也消失無蹤,隻剩下滿臉心疼,“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