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朝花棠抬起手,她的舉動在小憐眼裏成了迫害書生的慢動作,令她心神俱震。
“住手!”小憐吼道。
書生的慘狀已令她不忍再看,宋婉兒不是人,她是瘋子,是毒婦。
“你有什麼衝我來啊,是我讓你不高興,你何必遷怒別人!”
宋婉兒漫不經心地抬眼,“你是在命令我?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花棠也有了動作。
她從懷裏掏出幾條小蛇,順手就要放到書生的傷口。
小憐肝膽俱裂,連忙道:“不!我求你!我求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折磨他!”
她崩潰痛哭,太可怕了,宋婉兒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她的心太狠了。
“哭的真醜!”宋婉兒嫌棄的撇了撇嘴,“難不成他是你的情郎?怎麼覺得傷在他身,痛在你心呢?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探究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遊移。
她本以為他們是上下屬的關係,可看小憐這反應,明顯不是。
小憐哭的這樣慘,倒像是死了爹娘…
這書生究竟是什麼人?在他們那裏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們沒什麼關係!”小憐抹掉眼淚,斬釘截鐵道:“我隻是太害怕了!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刑罰,所以害怕了。”
那便是有關係了!
宋婉兒越看越覺得兩人的眉目似乎有些相似,難不成…“你們是兄妹?”
小憐的眼神深處一絲慌張一閃而過,她斷然道:“沒有!我們不是!”
“那便是了!”宋婉兒站起身,“今兒就到這兒吧,我改日再來看你們!”
小憐有些摸不著頭腦,宋婉兒究竟想做什麼?
來這一遭,難道隻為了證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花棠將已經痛的死去活來的書生抓起來扔回隔壁,幾人像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又退出了廢宅。
然,小憐卻不知道看似被扔回隔壁的書生,已經被宋婉兒秘密帶走;連宋千塵也回到了宋家老宅,整個廢宅此時隻剩她一人。
回到宋家之後,宋婉兒又吩咐秦嬤嬤道:“三日內不許任何人靠近老宅,連隻老鼠也別放進去。”
她要本來就身心俱疲又提心吊膽的小憐徹底崩潰。
極致的靜,有時候才是最可怕的。
前路漫漫,且讓他們慢慢受著吧!
“另外,這兩日我要進宮一趟,你將那女子收拾收拾,我要帶她進宮!”
韓學治不是想送她進宮,讓她當皇後嗎?
那她就送她一條青雲路,就看她有沒有手段爬上這登天梯了。
隔日,天陰沉沉的,太陽始終被雲霧遮擋未出,沉悶的令人心口發慌。
宋婉兒捂了捂心口,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進宮的念頭愈發強烈,她當即便吩咐秦嬤嬤準備馬車。
鳳蝶有些慌張,“你…你要帶我去哪裏?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我雖然出賣了暘哥,但對你並沒有什麼損傷不是嗎?”
她總覺得宋婉兒是要送她去死,可她不想死!
宋婉兒微閉著眼睛,懶得理會她。
這女子的嘴多半有毒,總是三言兩語便讓人忍不住火冒三丈,真不知道陸暘怎麼受得了!
她摸了摸衣袖裏特意給貴妃娘娘帶的胭脂水粉,也不知道娘娘近來好不好…
“郡主,你就當我是個屁放了吧?”鳳蝶見她不說話,更害怕了,哭泣道:“郡主,您是天上的雲,我是地上的泥;從前是我豬油蒙了心,開罪了您……”
“啪!”她話還未說話,便被花棠一巴掌扇在臉上,“就你長了嘴是吧?唧唧歪歪的,沒完沒了了?沒瞧見郡主在休息嗎?”
花棠威脅地揮了揮拳頭,“再敢說話,老娘把你牙齒都敲掉,看你還敢不敢哭哭啼啼地裝可憐!”
鳳蝶嚇的一激靈,眼淚都不敢再流了;縮成一團窩在角落,再不敢作妖了。
進了宮門,被得了信兒的單嬤嬤接進了昭華宮。
單嬤嬤的臉色如常,但宋婉兒卻明顯覺得她心情不佳,昭華宮也沒了往日的輕鬆氛圍。
剛進到殿門口,就聽的裏麵輕輕的咳嗽聲,宋婉兒擔心不已,問道:“嬤嬤,娘娘這是病了?有沒有請太醫來瞧瞧?”
單嬤嬤道:“娘娘不讓太醫來,奴婢也沒法子。”
宋婉兒卻分明聽出她語氣裏有別的含義,她皺著眉頭,推門而入。
順手倒了杯茶,三步並作兩步送到了趙紫煙嘴邊。
見了趙紫煙的臉色,她大吃一驚。
這擦了粉仍蓋不住的蒼白臉色,與從前光彩照人風華絕代的娘娘簡直判若兩人,她未進宮的這些時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