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煙揮開他摸向她臉的手,未見半分情緒。
帝王的柔情醉人,可惜醉不了她。
“你特意把我關起來,就是為了打婉兒?你若不甘心將她賜婚給澤兒,不如就此解除了這婚事,如何?”
宣華帝收回手,笑著道:“傻話!聖旨豈能朝令夕改!再說,我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老三能得良緣,我自是求之不得!”
至於心裏是怎麼想的,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趙紫煙抿了抿嘴,眼眶漫上一層水霧,“那你為何非要為難宋家?近來宋家風波不斷,你不要說你不知道!”
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控訴和委屈。
美人落淚,總是格外惹人憐惜,尤其這個美人向來堅韌,從來不屑用眼淚來左右別人。
宣華帝心頭一軟,“朕真的什麼都沒做!澤兒是朕最看重的皇兒,朕怎麼著也不會對他下手!”
不會對他下手,所以才對宋家出手,是嗎?
更何況,他對澤兒的心思以為她真的不知道?
趙紫煙垂下眼睛,眼淚順勢落下。
她從前是不屑用這種手段的,故作姿態的柔弱真是令人倒盡胃口。
何其悲哀!她竟變成了她從前最不喜的樣子!
“陛下還知道澤兒是你的兒子?這一年來,什麼髒事麻煩事你都丟給澤兒去做,令他差點命喪黃泉,到頭來你沒有半句誇獎,反而處處打壓他!”
“知道我年老色衰,比不得從前那般光彩照人,更何況宮裏素來不缺美人,你對我厭倦也是平常……”
“越說越離譜!”宣華帝拉下臉,“那些庸脂俗粉豈能與你相提並論?”
然,他心念一轉,莫不是煙兒吃醋了?
這麼一想,他心裏反而有幾分竊喜。
他轉怒為喜,“朕怎麼好像聞到了一股酸味?”
“酸什麼酸!”趙紫煙白了他一眼,“本宮從來不吃醋!”
眉宇間風情流轉,令宣華帝忍不住心神蕩漾。
有多久沒有見過煙兒這一麵了?被瞪的感覺竟是這樣好!簡直渾身舒爽!
趙紫煙將宣華帝哄的高高興興的,轉身出了乾清殿。
殿外正是豔陽高照陽光正好時,她對著天空微微一笑。
陛下,咱們就從這兒‘分道揚鑣’吧!
她轉頭看了看福海,福海狀若不經意地點了點頭,笑著目送她遠走。
宮外,收到福海傳過來的消息,魯予澤滿意地笑了。
總算他和婉兒的心思沒白費,也好在父皇還有所顧忌。
宋婉兒見他如此,問道:“娘娘之圍解了?”
“嗯!”魯予澤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母妃親筆所書,福海命人送過來的!”
宋婉兒一目十行地將信看完,對於福海對娘娘的言聽計從有幾分疑惑。
“福海公公信得過嗎?他可是皇上身邊最親近之人,萬一……”那他們就全完了!
“咦?我沒跟你說嗎?福海之所以能去伺候父皇都是母妃的功勞!”
魯予澤接著道:“早年間他還是宮裏人人可欺的小太監,每日都做著最髒最累的活兒,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還因為長相清秀差點被……”
“幸好當時母妃進宮撞見,便讓父皇把他要到身邊伺候;他也機靈,討了父皇歡心,這才一步一步成了父皇身邊最倚重的大太監。”
要不母妃這些年在宮裏怎麼能過的這般舒服呢,父皇的寵愛固然重要,但更多的卻是福海在暗中打點。
“倒想不到其中還有這些淵源…”種善因得善果,娘娘當年的無心之舉,今日卻極有可能成為他們的致勝法寶…
宋婉兒道:“既然娘娘無事了,接下來便看諸家的了。”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從天而降,單膝跪地道:“郡主,劉家那邊有消息了!”
“那書生從密道去了韓家,與韓學治密談了半個時辰才出來;花家主令郡主小心,他們極有可能要啟用暗樁。”
魯予澤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雖是跪著,脊背卻挺的筆直,眉間還藏著一絲貴氣與鋒芒。
這便是那位差點令婉兒陷入困境的陸暘?
“暗樁?”宋婉兒喃喃道:“這暗樁莫不就是那些瘦馬?還是另有其人?你去將韓夢舒帶來見我!”
“是,屬下告退!”
魯予澤眯了眯眼睛,他怎麼覺得此人對婉兒有些不一般呢?
他這麼大個人坐在這兒,未見一絲好奇,眼中好像隻有婉兒似的……
“他就是陸暘?我看也不過如此,如他這般的侍衛,我那兒多的是!我給你幾個使喚?”
省得整天在跟前晃,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