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予澤說的一本正經,仿佛在醋海裏囚水的人不是他。
他想佯裝自己不在意,卻不知道自己眼巴巴的神情早已出賣了他的內心。
宋婉兒‘噗嗤’笑出了聲,伸手將魯予澤的臉扯變形。
看見他一臉懵的表情,更是樂不可支。
“我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陸暘啊!再說,他也看不上我,他能看上的是鳳蝶那種世間少有的絕色!”
隻要是絕世美人,鳳蝶那種頭腦空空的女人於男人來說反而更好吧?既好騙又好哄。
隻是陸暘把她縱的心比天高,以為自己什麼都夠的著,說起來還是陸暘自己造的孽。
魯予澤無語凝噎。
婉兒永遠都在低估自己。
鳳蝶那種空有皮囊的女子有什麼好的?
更何況,也未見得她就比婉兒美。
要讓他來說,他還覺得那女人‘麵目可憎’呢,滿臉的虛榮算計!
算了,意識不到或許是件好事。
也不知他想到什麼了,偷偷地抿著嘴笑。
他抓過宮裏傳的消息,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隨即有些不解地道:“母妃在信上說讓外祖父一進京便‘病倒’,讓舅舅以侍疾為名不進朝堂,也不知是何用意…”
莫不是母妃得了什麼消息?
宋婉兒想了想,道:“會不會是想讓皇上放鬆警惕?畢竟老將軍勞苦功高,上回那些武將因為娘娘鬧起來,皇上指不定都怪到老將軍身上了,認為是他攛掇。”
“再者,朝中的那些老人與老將軍都頗有交情,他回來對你在京中的勢力自然也是大有裨益,萬一皇上動了什麼念頭……”
憑著賜婚之後,皇上一直在打壓宋家,壓製阿澤便知道皇上是不想讓阿澤勢力過大的。
不管他從前有沒有心讓阿澤繼承大統,起碼現在他還沒有那個打算。
“那我先讓人提前給外祖報個信兒!”
“褚家那邊已經靠著這次的事撈了不少好處,連整日在街上無事生非大字兒不識幾個的褚成昆都被派到附近的城鎮當了知縣,更別提其他人了。”
如今褚家可是沒有閑人了,魯予澤冷笑道:“我的計劃也可以實施了!”
宋婉兒卻不放心地叮囑道:“我們隻需要他們為非作歹的證據,可切勿傷及無辜之人的性命。”
雖說要登上大位犧牲在所難免,可她也希望他們腳下沒有無辜之人的骨血。
說她婦人之仁也好,心慈手軟也罷;善惡有報是她信奉的真理,也是她一直奉行的準則。
沒有人可以因為自己的目的而不把別人的命當命,手握重權,反而更應該明白生命的可貴。
“我知道!我選的都是附近的惡霸,讓他們以惡製惡,也算為百姓除害了!”
魯予澤道:“別看褚家麵上不顯,實則私底下陰損事兒沒少幹。從前是沒騰出手來,現在嘛,誰讓他們非要撞我手裏頭!”
他看在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已經多次對褚玉蘭手下留情了,她偏偏要死盯著他。
這也就罷了,她竟還敢動婉兒動手!
既然皇後是她的倚仗,褚家是她的後盾,那就別怪他對他們動手了。
正在此時,小翠在外門輕輕敲了敲,“小姐,韓夢舒到了!”
魯予澤一聽,又變的氣呼呼了。
這陸暘是故意的吧?什麼時候將人帶來不好,偏偏要選他在的時候?
想讓他走?他偏不走!
不待宋婉兒說話,他起身往裏間走去。
宋婉兒愣了愣,隨即失笑搖頭,怎麼就這般孩子氣!“讓她進來吧!”
韓夢舒一進來就抱怨,“下次能不能選個溫柔點的方式?你那侍衛太粗魯了!”
進門就把她扛肩上,她是人,又不是什麼貨物!
宋婉兒皮笑肉不笑地抬起眼皮斜睨了她一眼。
韓夢舒立時被嚇的不敢說話了。
怪她近來太放鬆了,竟忘記宋婉兒是個惹不起的魔鬼了!
宋婉兒見她老實了,才道:“近來你爹有沒有什麼異常?”
“還是老樣子啊,沒什麼異常…”韓夢舒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攪著帕子。
“韓姐姐,你是知道我脾氣的,若讓我發現你有什麼隱瞞……”
韓夢舒被她的這句韓姐姐嚇的魂都快沒了。
宋婉兒越溫柔,她就越膽戰心驚。
“我…我想起來了!我上次無意中看見有個削瘦的書生來找過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真的!”
“那你可知道你父親手中還有什麼勢力?”狡兔三窟,她可不信韓學治沒有半點準備。
“我…我不知道啊!”韓夢舒小心覷了覷她的臉色,“你也知道我如今就是顆棄子…”
說來可笑,她會成為棄子全拜宋婉兒所賜。
可她又不得不依附於她,因為她知道隻要宋婉兒不點頭,她出不了京。
韓夢舒拳頭緊握,想恨卻不敢恨,誰又知道午夜夢回她經曆了多少煎熬與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