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心狠手辣,非要置餘氏於死地,而是繼續放任餘氏,遲早釀成大禍,她必須防範於未然。
畢竟是一條人命,若是餘氏乖乖聽話,她可以讓她假死出京;若是她死不悔改,那她也就不必費心了。
柳三班的那出戲,將京城之危扼殺於搖籃,一場暗湧被消彌於無行。
要說誰最恨她,那非幕後之人莫屬了。
可哥哥和花姐姐那邊捎了信來,幕後之人的安排被她打亂;京中暗線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所剩無多。
再結合韓夢舒所言,誰是幕後指使答案呼之欲出。
她倒是沒想到韓夫人自己屁股還沒擦幹淨,就急著對她出手。
宋婉兒眼中閃過一記冷光,那她就再給她們添把火。“小翠,備車!”
主仆幾人喬裝之後,由側門而出,直奔九門提督府。
卓宇見到她們又來了,很是頭痛。“我說貞嫻郡主,您能不能稍微避諱著些?您不要名聲,我還要臉呢!”
宋婉兒上下掃了他幾眼,鄙夷地撇了撇嘴。
都一大把年紀的老頭了,好意思說要臉!
就他那張老臉,丟地上都沒人撿!
“廢話少說,我此來是有要事相商!”
卓宇被她的眼神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剛想發怒;她卻又一臉正色,害他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別提多憋悶了。
這臭丫頭,著實討厭,哼!
他喝了口茶順了口氣,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什麼事,說吧!”
“揚州瘦馬之事,我已查清楚了,此事確與韓學治有關,我想讓你將你已掌握切實證據並想呈至禦前的消息放出去!”
“終於要對韓家動手了?”卓宇冷哼,他還以為她要忍到地老天荒呢!“你想引蛇出洞?但韓學治素來狡猾,不一定會上當!”
宋婉兒別有深意道:“他會的!”
她可不僅僅隻是讓花棠去調查餘氏,還另外做了一些安排。
卓宇聞言便心中有數了。
小丫頭雖人小,鬼主意卻不少,連他都被逼的在聖上麵前自曝其短,韓學治又憑什麼幸免?
他有些幸災樂禍道:“碰上你,算他倒黴!”
宋婉兒皮笑肉不笑地露出整齊的牙齒,“卓大人可要派人盯緊了韓家,別到時候陰溝裏翻船收不了場!”
卓宇自信道:“這還用你說,我自然不能讓那老小子逃脫了!”
見他一副話說完了,你也該走了的神情,宋婉兒終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原本想提醒他要小心韓夫人,這下也沒了興致。
反正她也會派人盯著,到時候把人截下也就是了。
這老頭兒隻把她當個不曉人事的小丫頭,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說不得人家還要怪她管的太寬呢!
滿以為此事進展順利之時,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花棠已經有兩日未歸了吧?”宋婉兒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地問道。
“是!”花蘿也有些心神不寧。
姐姐是個謹慎的,從不會一聲不吭就失去消息;隻可能是她正身處險境,無法傳信…
宋婉兒沉思。
原以為韓學治身邊沒有頂尖高手,她才派了花棠前去刺殺他嫁禍給韓夫人,是她失算了,還是……
宋婉兒倏地抬起頭,還是她被算計了?
她冷不丁想起韓夢舒走時的那一聲對不起和臉上閃過的那絲愧疚,不好!
她站起身,中計了!
或許韓夫人的確想殺韓學治,但以她陰狠的性情,有沒有可能把韓學治當成引她上勾的誘餌?
韓夫人明明知道餘氏不是她的對手,卻非讓餘氏一大早就鬧上門;餘氏一再戳她的痛處,她忍無可忍之下必將反擊,倘若餘氏真因她而死,趙家和娘娘當真能心無芥蒂?
而韓夫人知道以她的性子必然想要找出幕後主使,在知道最有可能是韓家的時候,她豈能不回擊?
這麼說來,花棠豈非凶多吉少?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院子裏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她連忙跑了出去,院子角落的葡萄架子已經被壓垮;掉落在地上的人正掙紮著想爬起身,仔細一看,正是兩日未歸的花棠。
花蘿忙不迭地跑過去,將人攙扶起來。
花棠衣衫破爛,身上到處都是刀傷,腹部還滲著血。
宋婉兒的心揪緊,“小翠,快去叫府醫!”
是她之過!累得花棠差點送命!
花棠靠在花蘿身上,虛弱地擺了擺手,“小姐別怕,奴婢死不了!韓學治被人刺傷,正躲在別莊裏養傷,他對韓夫人想殺他之事深信不疑,奴婢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