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得到了答案，也不糾纏，很爽快地離開了。
小翠疑惑道：“小姐，您為什麼要提醒他？之前不是說要讓花棠去套韓學治的話嗎？”
這卓大人可不是什麼會感恩的！
小姐之前明明特意上門提醒，他偏不當回事。
若進展順利，他立了功，得賞的可不是小姐。
自己敷衍了事，出了事又跑來找小姐，真是恬不知恥！
宋婉兒道：“此事已經呈到禦前，我再摻和進去不合適；反而會讓皇上又盯上我，倒不如抽身而出。”
他們做這麼多，就是不想皇上一直盯著宋家不放。
一事不煩二主，交給卓宇反倒省事。
當前還是先把自個兒家的內賊揪出來比較要緊。
“秦嬤嬤還沒回來？”這也有幾日了，怎地還沒有查清楚？
小翠道：“有好些掌櫃跟了宋家多年了，盤根錯節的，又會互相打掩護，隻怕沒那麼好查。”
這些宋婉兒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她才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利益打動了他們。
宋家不曾虧待他們，且背叛的代價太大，一朝不慎便有可能牽連全家…
“不過…”小翠話鋒一轉，“就算查出來，怕是也很難處置他們。”
憑著他們在宋家這麼多年的情份，老爺隻怕也狠不下心。
再者，處置太重難免讓人家覺得宋家太過絕情，傳出去也不好聽。
唇亡齒寒之下，隻怕其他人當差也不盡心了。
宋婉兒冷哼，“父親會心軟，我可不會！想到我麵前來倚老賣老？他們打錯了算盤！”
從他們背主的那一刻起，他們於宋家來說就是敵人。
對待敵人，她宋婉兒從不手軟！
秦嬤嬤的辦事效率顯然高於卓宇。
在卓宇還未抓到韓學治之前，她便已經查清楚了。
原來是其中一個大掌櫃的女兒成了魯予誠房中的姨娘，又加之許以封妻蔭子飛黃騰達的重利，那些掌櫃可不就動心了嗎？
畢竟掌櫃做的再好，也是屈居人下，畢竟當人奴才哪有翻身做主人好。
宋婉兒知道原由後，心中嗤笑。
人往高處走，他們若好好請辭，她自然不會不允。
看在他們多年為宋家奔波操勞的份上，她自會命人奉上厚禮。
可惜…可惜宋家願意仁厚待人，他們卻不肯放過宋家。
“勞煩嬤嬤將所有掌櫃都請進府來！小翠，你去九門提督府一趟，就說我宋家要清理門戶，請他們過來抓人。”
宋婉兒說的雲淡風輕，但秦嬤嬤和小翠都知道她平靜麵容下掩藏的雷霆之怒。
兩人對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領命而出了。
此時的宋婉兒心中無比惡心。
這魯予誠可真是隻臭蟲，時不時就跳出來惡心她一下。
若不是怕被皇上察覺，她真想現在弄死他！
宋婉兒閉了閉眼，告訴自己要忍耐。
現在還不到清算魯予誠的時候，且待來日，她有的是時間。
掌櫃們被請進宋家，彼此交換了眼神之後，都老神在在地立在原地。
見狀，宋婉兒笑了，一臉親和道：“諸位掌櫃辛苦了！”
“小姐客氣！不知小姐突然叫我們進府所為何事？鋪子裏的活兒離不得人，還請小姐切莫耽擱了功夫，以免影響了鋪子的營收！”
小姑娘家家的，不在閨房裏頭繡花；反倒摻和這些外麵的事，著實不像話。
相爺也是胡鬧！這麼大個丞相府，竟讓個小丫頭片子當家，也怪不得他們要另尋出路！
秦嬤嬤氣的要命，竟敢這樣對小姐說話，是想找死嗎？
“您是付掌櫃吧？”宋婉兒不怒不驚，端起茶杯，垂下眼瞼，撇了撇茶湯裏的浮沫，“所有掌櫃裏頭就您的資曆最老，若我記的沒錯，你們家從你爺爺那輩兒開始就跟著我們宋家了吧？”
付掌櫃頗為自得地捋了捋胡子，“不錯，小姐的記性真好！”
宋婉兒接著道：“你爺爺和你父親皆是我宋家的得力之人，之前宋家便一直想放他們良籍；但他們執意不肯，說是要留在宋家報恩。”
所以，從來不是宋家要阻攔他們的前程。
承過宋家恩情的多了，宋家從未想過非要得到什麼回報。
但，若是恩將仇報，就得看她宋婉兒答不答應。
付掌櫃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爺爺和父親那是老頑固！
不就是快餓死的時候宋家給了一口飯吃嗎？
至於將付家世世代代都搭進去當人奴才嗎？他們自甘下賤，他可不會！
付掌櫃一臉嚴肅表忠心，“自是應該，宋家待我付家不薄，我付家自該為宋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