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和宋天辰對視一眼,這個時候太後宣她進宮做什麼?
“隻怕是來者不善,便說為父身子虛弱,你需在府中侍疾,不便前往吧!”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太後是個鬥筲之人,此次不去,下次隻怕更遭罪。”
宋婉兒站起身,她自然知道太後不安好心,但她也知道她躲不了。
“父親好好歇著,女兒去去就回!貴妃娘娘那邊就勞煩爹爹看顧了!”
若不提前跟父親打招呼,她怕娘娘因為擔心她擅自回宮,到時候隻怕就不好收場了。
貴妃?宋天辰還沒從擔心女兒的情緒裏出來,冷不丁又被女兒驚著了。
貴妃娘娘出宮了?竟然還住進了宋家?他近來當真是耳聾眼瞎了嗎?
雖然他放權給自家閨女,但也沒說什麼都不管吧?
他眼神銳利地望向一旁心虛望天的大管家,這老東西是想回鄉榮養了吧?這麼大的事情竟敢瞞著他!
大管家也很冤枉。
上回因為騙了小姐,小姐好長一陣兒見他都沒有好臉色,這回好不容易拜托他點事兒,他能不上心嘛!
宋婉兒可不管他們的眼神官司,轉身就走了。
來宣口諭的嬤嬤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見她慢慢悠悠地過來,頓時就上前陰陽怪氣道:“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太後召見也敢這般怠慢,可見平日是什麼作派!”
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
宋婉兒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實則卻是暗暗攢了力氣,抬手狠狠一巴掌打過去,“唉喲!這哪兒來的老虔婆的糙臉皮子,竟敢硌傷本郡主的手!”
“你!”那嬤嬤可是太後娘家侄女的奶嬤嬤,自得了自家主子要當皇後的信兒,早就把自個兒的身份提上去了,此刻被看不上眼的宋婉兒打了,這還得了!
“您的手可真是嬌貴!”那嬤嬤捂著臉,“隻不過,打狗也得看主人;我今兒可是代表太後娘娘來宣旨的,縱然再有不是;自有太後娘娘教導,何需您費心?”
宋婉兒點點頭,“我就說怎麼聽見狗吠了,原來真的有狗上門了!得了,本郡主可沒空聽你在這邊狂吠,本郡主還趕著進宮呢!”
她看都沒看叫囂的人一眼,徑自道:“秦嬤嬤,準備馬車,可莫要讓太後娘娘久等!”
嬤嬤氣急敗壞地跟了上去,打定主意一會兒一定要狠狠告她一狀。
主仆幾人上了馬車後,秦嬤嬤放下車簾,“這人看著不像太後身邊的…該不會有人假傳懿旨吧?”
宋婉兒搖了搖頭,“她沒那膽子!看她那小人得誌的猖狂樣,多半是林萱宜帶進宮的!”
太後讓她來宣旨,多半是想給她個下馬威吧!
秦嬤嬤急了,“那您剛剛還打了她一巴掌,回頭她告狀怎麼辦?”
畢竟是在後宮,太後再是無用,想整治小姐還是輕而易舉的。
“我還怕她不告呢!”宋婉兒嘴角含笑,“反正就算我卑微討好,太後也不會滿意,我又何必讓個奴才爬到我頭上去?”
若是打個奴才都畏手畏腳,那豈不是更讓人覺得軟弱可欺?
太後與皇上素有舊怨,說不得此次進宮還能有些意外之喜呢!
宋婉兒意味深長地笑了,若果真能如此,她反倒還要感謝太後!
秦嬤嬤不明就裏,但心裏卻打定主意絕不能再叫小姐受傷了。
馬車入了宮門,傳旨的嬤嬤下了馬車朝宋婉兒冷哼了一聲,快步往慈寧宮走去。
宋婉兒悠哉遊哉地慢悠悠跟在身後,對著秦嬤嬤小聲道:“一會兒花蘿跟著我進去,你看見情形不對,便去向皇上求救!”
“皇上?”秦嬤嬤搖搖頭,“小姐,每次見皇上您都會受傷,他擺明就是要為難您,您還向他求救,這……”卻是何道理!
秦嬤嬤不解。
就她看來找皇上那是自尋死路!
可除了皇上,她還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救小姐。
後宮之中,誰敢去觸太後的黴頭,貴妃娘娘又在宮外,那小姐豈非隻能生生受著?
宋婉兒附在她耳邊,“你這樣說……”
秦嬤嬤邊聽邊點頭,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妥!”
到了慈寧宮,太後冷著臉端坐在上,宣旨的嬤嬤正一臉委屈地站在她身側。
宋婉兒屈膝行禮,“貞嫻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直接問道:“宋婉兒,你可知錯?”
小小相府千金爾,竟敢打她派去的人,誰給她的膽子!
“貞嫻不知!”宋婉兒仍舊屈著膝,態度很是恭敬,“貞嫻近來一直在家中照顧父親,照管內務,實不知您的意思,還請太後娘娘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