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宋天辰的點撥,宋婉兒心頭那點不甘盡數散去。
此事的確是她冒進了,以後當更加謹慎才是。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遠遠便瞧見趙紫煙焦急地在院門前踱步。
見了她,連忙上前一臉關切道:“婉兒,太後沒有為難你吧?皇上有去救你嗎?”
“沒有!”想到趙家此行付出的代價,宋婉兒抿了抿唇,“娘娘,對不起,都是我思慮不周連累了趙家……”
“這與你何幹!”趙紫煙一臉凶悍,“都是太後那老妖婆沒事找事!”
隨後她又安慰道:“至於兵符的事情…”
趙紫煙沉默了一瞬,“反正都是保不住的東西,能救下你,已算是意外收獲了。”
有些東西若是硬抓著不放,很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
兵符現在於趙家而言就是催命符,能在這個時候把燙手山芋交出去再好不過了。
宋婉兒微低了頭,兵符是何等重要的籌碼;原本不僅能換來後位,說不得還能給趙家換來侯爵之位,現在卻…
“好了,你不必胡思亂想!”趙紫煙笑著道:“我爹可是隻老狐狸,你還真以為他會做這賠本兒的買賣?救你隻是順便,你放心吧,他心中有數的!”
“……”宋婉兒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把自己父親說成老狐狸的。
趙紫煙笑完又有些傷感,“我有預感我快要回宮了!這段日子我過的很開心,多謝你了!”
予澤能遇到婉兒是他之幸,希望他們能得償所願,忠愛一生。
果然,次日一早,喬裝過後的福海便找到了宋家,要接趙紫煙回宮。
趙紫煙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大半個月的房間,以後怕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先去一趟趙家,本宮想再去瞧瞧父親!”
宋婉兒拎著一個小籃子,遞給了單嬤嬤,“這些都是娘娘近來喜歡用的一些小玩意兒,勞煩嬤嬤辛苦帶上;要是使完了,再與我傳信,我再著人送進宮。”
她又上前福了福身,“正巧我也想去向趙老將軍致謝,不知娘娘可否帶我一程?”
趙紫煙豈會不知她的體貼,隻是她想回家一趟;卻要累的婉兒被人議論看低,也著實讓她於心不忍。
宋婉兒上前拉住她的衣袖,輕輕搖了搖,“娘娘,您就帶我去吧?”
小聲音又嬌又軟,把趙紫煙的心都融化了,這要真是她的女兒就好了,不過能當兒媳婦也是極好的!
兩人手挽著手,親親熱熱地坐上馬車,宛如一對親母女。
不同於她們的溫情脈脈,趙府卻是陰雲密布。
起因是趙仲凱無意中將趙老將軍進宮交了兵符,順手救了宋婉兒之事說與了餘氏知曉,餘氏當場就驚的掀翻了藥碗,濺了趙仲凱一身。
“你幹什麼?”趙仲凱站起身,拿過帕子將自己身上的藥汁擦拭幹淨,“發什麼瘋呢,不想喝別喝!”
餘氏顫抖著問:“你說的是真的?父親真的交了兵符隻為了救宋婉兒?”
宋婉兒不就是三皇子未過門的媳婦兒嗎?值得趙家如此嗎?為了她竟不惜將兵符雙手奉上!
“這還能有假?不過,也不完全是為了救宋婉兒,爹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就不用管了!”
“我怎麼能不管!”餘氏聲音尖利,隨即又掩飾般地扯了扯嘴角,“我隻是擔心父親被她蒙騙了!兵符是何等重要的東西,豈能如此輕易便交出去!”
更重要的是沒了兵符的將軍,就好像被拔了牙齒的老虎,以後還有誰會敬著他們?
若隻是個小將夫人,她何必費盡了心思進趙家?
“不至於吧?爹那般精明的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小丫頭騙?”
“那若是宋家和皇上聯手做下的一個局呢?”餘氏追問道:“女生外向,娘娘嫁入皇家,享盡了榮華,心隻怕早就向著皇上了,哪裏還會為趙家考慮半分!”
“不行!”餘氏起身穿上繡鞋,匆匆往門外衝去,“我要去問個清楚!”
想攔沒攔住的趙仲凱看著自己身上的藥漬,扔了帕子跟了上去。
趙老將軍此時正在自個兒院子裏的樹下喝茶,見他們一前一後地跑來,看了一眼又繼續盯著幾個侍衛練功。
餘氏有些後悔,這個死老頭一向不待見她,她冒然前來,隻怕得不到什麼好臉色,但她又實在忍不下心中這口氣。
“父…父親,兒媳聽老爺說您把兵符……”
趙老將軍手腕輕抬,手上一個用力茶杯擦著她的臉頰過去,“不該問的別問,這樣活的能長久些!”
還真把自己當顆蒜了,竟敢來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