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這閹人對他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難不成是因為姐姐出了什麼事所以皇上遷怒於他?
趙仲凱心中有諸多猜測,出口卻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討好,“福公公,不知皇上想讓我們搬去哪裏?這大將軍府從我祖父那一代便一直是我們趙家的府邸……”
“趙將軍見諒,咱家隻是奉命來宣旨,至於您要往哪兒搬,咱家可不知道!”
氣氛越來越奇怪,福海倒是沒想到趙家除了大將軍府竟連個宅子都沒買。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小東子從門外進來,“給將軍請安!福公公,小東子給您請安了!”
福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小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奴才奉殿下之命來給趙將軍送東西的!”小東子從衣袖中抽出一張房契,“這是殿下自個兒買的小宅子,將軍若不嫌棄,便搬過去吧!”
雖然解了他的圍,但趙仲凱的臉色依舊好不起來。
若真有心,便該為他把大將軍府留住,裝模作樣地送個小宅子算什麼?
他遲早也是要子承父業的,現在搬出去,將來還得搬回來,作甚這麼麻煩?
小東子瞧見他的不以為然,真想將房契搶回來;這不識好歹之輩,不配生為老將軍的兒子,哼!
“話已帶到,福公公,奴才便先告退了!改日您若是得空出宮,奴才再請您喝酒!”
“得了,走吧!”福海揮了揮手,轉頭對著趙仲凱可就沒了好臉色了,“趙將軍,請吧!”
“你不過一個閹人,囂張什麼!”餘氏高聲怒罵,正要上前撒潑就被趙仲凱一巴掌扇到地上,他作了一揖,“還請公公勿要跟這無知蠢婦計較!”
“無妨,趙夫人也沒有說錯,咱家確實是個閹人。”
原本看在娘娘的麵兒上,還想給他們幾分體麵的福海這下徹底沒了耐心,直接吩咐侍衛動手了。
趙仲凱縱然不願,也隻得帶著人先搬到外甥給的宅子裏。
剛將東西放下,他吩咐餘氏整理,就出門而去了。
魯予澤此時正在書房練字靜心,猛然聽到舅舅在府外求見,還有幾分意外。
這個時候他不在宅子裏頭收拾東西,跑到他這裏來做什麼?
小東子回來雖未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此時上門,可不像是感謝…
“將人迎進前堂吧,備上茶水,本殿一會兒就到!”
魯予澤故意將字寫完才姍姍而至,果然看到趙仲凱有些不耐的臉色。
他心頭歎息,如此心性,果然難堪大任呐!
魯予澤拱了拱手,道:“我來遲了,還請舅舅海涵!”
“不妨事!是我不請自來,叨擾了殿下!”
“舅舅說的哪裏話!”魯予澤擺擺手,在主位上坐下,“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太過倉促,也隻能騰出那麼個小院子;舅舅暫且先住著,等有機會我再尋個大些的給您!”
趙仲凱苦笑,“勞殿下費心了!也是我無用,竟連祖上傳下來的宅子也保不住…”
他頓了頓,見魯予澤自顧自喝茶根本不接話,他臉上有幾分羞惱,半晌才接著道:“不知殿下可否告知皇上究竟為何突然讓我們搬家?”
“大將軍府雖是皇家賜下,但我趙家幾代為將,駐守邊關保疆衛國,不至於連一座府邸都不肯給我們吧?”
魯予澤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想來舅舅該是聽過京中流言了吧?都說外祖離京是被舅舅和您夫人所逼,我心中惱怒便抱怨了幾句,不想父皇當了真,這才……”
他滿臉歉意道:“此事是我對不住舅舅!”
“你!”趙仲凱‘騰’地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
他就說皇上為什麼好端端要收了趙家的宅子,卻原來全是他的好外甥幹的!
“你怎地如此不知事?父親離京之事,我毫不知情,你怎可在皇上麵前胡言?”
連累他被趕出來,往後都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是我的過錯!隻是如今也隻能先委屈舅舅了!”
“不行!”趙仲凱忽而跳起來,“我去找姐姐去!皇上一慣對她寵愛有加,隻要她肯開口,皇上定會允了她的!”
大將軍府就該是趙家的,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被趕出來,他怎麼甘心!
“舅舅,此事已成定局,找母後也沒有用!”隻會令父皇更加氣怒。再說,如今趙家確實無有大將軍,父皇讓趙家搬也是無可厚非。
“你說的倒是輕巧,敢情被趕出來的不是你!”
做為始作俑者,他竟還有臉說風涼話,簡直可惡!
趙仲凱有些氣急敗壞,他生來便是天之驕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屈辱!
不還他個公道,他是不會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