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予澤也不攔他,仍舊淡定地坐在原處。
眼神清淺看著他激動萬分地跳腳,甚至嘴角還露出一個淺笑。
趙仲凱轉身就要跑出府,餘光卻見魯予澤仍舊不慌不忙地喝著茶,半點要勸的意思都沒有;他咬了咬牙,這小子從來都鬼精鬼精的!
“嗯?舅舅不是要進宮嗎?那便去吧,我可以派馬車送您去!”
趙仲凱一時有些無言,這臭小子真是半點臉麵也不給他。
“舅舅現在能冷靜下來了嗎?父皇正在氣頭上,您這會兒找誰都沒用!”
“滿京城都等著看您和母後的笑話,您此時進宮便是合了別人的意;也是把您自個兒的臉麵踩在地上反複磨擦,我想舅舅應該不會幹這麼蠢的事情!”
魯予澤親自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裏,“我知道此番是委屈了舅舅,我會想辦法補償的!”
怎麼補償?補償能把他丟失的臉麵找回來嗎?
要是父親還在,皇上怎麼會…對了,父親!
趙仲凱深吸了口氣,“我也不用你補償,你外祖離京前見過宋婉兒,你讓她將父親的下落告訴我,這事兒就算了了,我就不追究了!”
魯予澤萬萬也想不到這事兒竟然還會扯上自家小姑娘,他都懷疑舅舅是不是一直就打著這個主意了。
怪不得這段時日不聲不響的,也沒有再讓餘氏上門去鬧,卻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呢!
“舅舅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這是我們甥舅之間的事兒,怎麼能扯上別人?再者,你們才是跟外祖朝夕相對之人,連你們都不知道他去哪兒,宋小姐又能知道什麼?”
莫說他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絕不會告訴他!
趙仲凱的怒氣‘騰’一下又起來了。
這是把他當傻子糊弄呢?以父親的性子,他若不想告訴宋婉兒,又豈會特意守在城外等她?
“我是你親舅舅,她如今可還沒過門兒呢,說破天去也還是個外人,你可莫要裏外不分!”
外人外人,魯予澤真是煩透了這兩個字。
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今日就將人娶進家門;讓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當他的內人!
這世上,唯有婉兒才是他最親近之人;誰都有可能離他而去,唯有她會與他相伴一生!
魯予澤很是冷靜,“舅舅放心吧,我比誰都清楚誰是外人!既然舅舅不需要我的補償,那您可得盡快找伢行買院子,那宅子我另有用處!”
“對了,如果舅舅還有什麼怨言,可以直接進宮找母後找父皇都行;我能力有限,幫不上舅舅了!”
用如此不以為然的語氣說他家小姑娘,問過他的意見了嗎?
他捧在手心之人,誰都不許怠慢;誰,都不行!
“你!”趙仲凱一把掀翻了一旁的案幾,“好!好的很,不用你趕,我趙家便是乞討為生也絕不會敲你三皇子的門!”
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算他看錯了他!
他怒氣衝衝地出了皇子府,又為這場風波添了一把火。
而另一當事人卻關門閉戶,當起了‘縮頭烏龜’,導致流言愈演愈烈。
自然,也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將三皇子無情無義苛待親人之事搬上了早朝。
“皇上,此風不可長啊!趙家幾代為將,為百姓為朝堂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卻要被三皇子如此對待,這豈非讓天下人非議皇家,說皇家背信忘義過河拆橋……”
“放肆!”宣華帝暴怒的聲音響徹大殿,“你這是指桑罵槐!看起來是在指責老三,實則是想罵朕吧?誰給你的膽子?!”
“你莫以為諫臣不殺是你的保命符,惹惱了朕;朕便摘了你的頂戴花翎,判你九族流放!”
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多的是,他不會被旁人左右,讓身後名束縛住了他的手腳。
他是帝王,天下都應該以他而尊,而不是犯上作亂。
“皇上息怒!”原本想混水摸魚的眾臣立時跪下求饒。
看來此事是皇上之逆鱗,才提了一句就如此生氣,莫不是……
眾臣互視一眼,心底各有思量。
“令趙家搬出大將軍府是朕下的令,你們有誰不服隻管與朕說,再胡攪蠻纏…”宣華帝眯了眯眼睛,“便重責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他心裏又對趙家生出了不滿。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沒道理隻能恩寵卻不能懲戒;不是他的決定倉促,而是趙家的心大了!
宋天辰歎氣,看來皇上是打定主意要讓三皇子背這黑鍋了,這對將來之事可是極為不利啊,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扭轉乾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