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嬤嬤不敢說話。
娘娘離經叛道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連弑君在她眼裏也不過是小事,她還能說什麼呢?
單嬤嬤在心中輕歎,老將軍這一走,也帶走了娘娘的精氣神,她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了…
“是,奴婢會再安排的!”
“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趙紫煙又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單嬤嬤給她披上小毯子,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卻說大皇子魯予晉回府之後就開始借酒澆愁。
太子之位旁落之事對他的打擊著實是太大了,甚至此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征兆。
他母族不顯,妻族的勢力也不過尋常;能走到今日,全靠他小心謹慎。
可他再是討好,也未見父皇給過他半點好臉色。
父皇臉上對著老三的脈脈溫情,他從未見過。
父皇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父皇厭惡他!
魯予晉越想越慪,憑什麼?就因為老三是貴妃的兒子?
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他掀翻了桌子。
酒壺酒杯碎了一地,滿地狼藉襯的他更加落魄。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侍妾錢氏關切地扶住他,“任憑天大的事情,您也不該傷著自己呀!您這樣,讓妾身多心疼啊!”
她對外喊道:“來人,去打盆水來,再讓廚房煮碗醒酒湯來!”
她則踉踉蹌蹌地將人扶回房裏躺下,坐在床邊直掉眼淚。
一邊抽泣一邊將魯予晉擦拭幹淨,又喂了醒酒湯,魯予晉才總算清醒了幾分。
“哭什麼!爺不是好好的嗎?”
“沒什麼,賤妾隻是被沙子迷了眼!”錢氏趕忙將眼淚擦幹淨,“殿下餓不餓?妾讓廚房給您做點吃的?”
魯予晉看見她臉上的疼惜,心裏一陣慰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上來,陪爺躺一會兒!”
“這…”錢氏咬了咬牙,褪了鞋襪爬進了魯予晉懷裏,乖巧地趴在他身上,“賤妾逾矩了!”
魯予晉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錢氏有些不安地動了動,“殿下,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要不,咱們去鄉下吧?我的家鄉山清水秀,村民又多是淳樸善良之輩,殿下一定會喜歡那兒的!”
“傻話!”魯予晉扯了扯嘴角。
他憑什麼要放棄屬於他的皇位?他是長子,這位子本來就該是他的。
“殿下,賤妾不要什麼榮華富貴,隻要殿下安好無憂足矣!”
也不知想到什麼,錢氏激動道:“賤妾不想看到您被任何人作踐,哪怕是…也不行!”
魯予晉的手頓了頓,作踐?
是啊,父皇可不就一直在作踐他嗎?
他的一腔孺慕之情父皇視若無物,卻將老三那種目無尊長的狂悖之徒視若珍寶…
想到今日明明大家都看出來是老三故意隱瞞,罪犯欺君,父皇卻半點責備也無;魯予晉臉上帶笑,卻不達眼底,“這一場潑天的富貴,可不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更不是老三說要,就能要到的。
魯予晉眯了眯眼睛,或許他可以再去一趟宋家…
而此時的宋家也不平靜。
宋千一去東宮一事誰也不知道,以至於事情出了之後,宋天辰滿心錯愕。
回到府中,他將人叫到跟前跪著。
宋千一猜想多半與東宮有關,是以也沒有說什麼,老老實實地跪在了院子裏。
管家見勢頭不對,連忙將宋婉兒請了過來。
宋婉兒不明所以,伸手要將哥哥拉起來,宋千一輕輕搖了搖頭。
她隻得蹲下身,小聲道:“哥哥,你闖什麼大禍了?父親多少年都沒這般罰過你了,此次必定氣的不輕,你趕緊跟我說說,我好幫你求情!”
難道是因為成親之事?可他不是早就同意了嗎?
宋千一卻道:“這事兒與你無關,你便不要摻和了!”
與她無關?宋婉兒狐疑地看向他,“哥哥,你這是不打自招嗎?我可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與我有關之言…”
宋千一有些心虛地避過她的視線,“是我說錯話了!”
那就是真與她有關了!難道是…宋婉兒道:“你去找太子殿下了?你們起衝突了?”
此事必然鬧到了朝堂之上,否則父親不會這般生氣…
以哥哥的性子,莫非是將阿澤打了?“哥哥,你太衝動了,難怪父親生氣!”
“我也就是瞧著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一時氣憤才動了手,他又沒受什麼傷…”
不過是臉上挨了幾拳罷了,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果然!宋婉兒靜默良久,“何必呢!”
他們之間的事情,從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更加沒有對錯之分,隻是立場不同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