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工作間內,楚拓風和沈青弦麵對麵坐了下來。
一靠近,那股腥臭味愈發的明顯,沈青弦敢決定,那個味道一定是從楚拓風袖口粘道的血跡上發出來的。
“現在你還覺得你能照顧好自己嗎?”楚拓風喝了口茶,認真凝重的望著麵前的女人。
這是在反駁她上午在小別山上所說的話。
沈青弦看著虎口的痕跡,反問道:“就算有狂犬發病也不會這麼快,我是感染了別的,對麼?”
楚拓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幾個人的名單送到了沈青弦的麵前。
“知道這幾個人麼?”
沈青弦看著雙瞳突然緊鎖,都是樂恒的員工,她如何能不知道。
這幾個人就是當初被鄧恒安排來分公司的。
五個人,現在還活著的就剩下一個。
沈青弦抬頭,蒼白的臉上卻並沒有窮途末路的絕望感:“老板是想說,我會和這幾個人一樣,不是瘋掉,就是死,對麼?”
楚拓風認真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
沈青弦鬆了口氣。
楚拓風抬眸:“陳然應該告訴過你這幾個人的死狀,難道你就不怕嗎?”
“當然怕。”沈青弦直言不諱,“可老板與我一邊喝著茶一邊與我談談,想來是並不是單純要宣布我的死訊。我應該是有機會成為那百分之十的人。”
“你很聰明。”楚拓風誇讚的很平淡,她的反應並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想要成為百分之十的人不是沒可能。但相比起合作和死掉,他們更願意選擇後者。”
沈青弦剛想說話,楚拓風卻直接打斷,十分篤定的道:“可你不一樣,你必須得活著。”
“是。”沈青弦咬了咬牙,認真的點頭:“我必須得活著,我還需要一大筆的錢。”
“很好,既然你做出了選擇,那麼剩下的時間你隻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好。”楚拓風將自己剛喝過一口的茶水,推到了沈青弦麵前:“不燙,喝一口試試看。”
突然而來的話題轉變,讓沈青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麵對眼前的人,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茶水我會喝,但是我想在結束之前先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
“請講。”楚拓風微微抬手。
沈青弦整理了情緒,對視道:“第一個,這些人出事跟您有關嗎?”
楚拓風輕笑,“有關,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沈青弦咬了咬牙,雙手互相捏著,攥了攥,斟酌良久,開口道:“他們是被您害成這樣的麼?”
楚拓風的眼神耐人尋味,審視了沈青弦良久,勾唇道:“不是。”
“好,我聽你的。”沈青弦鬆了口氣。
楚拓風有些驚喜的看著她:“你就這麼輕易的相信我?就不怕我的話是在騙你嗎?”
沈青弦抱著麵前的茶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既沒有錢也沒有權,跟您比不得。橫豎不過一死,我並不認為我這條命對你來說有什麼特別的價值。”
楚拓風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拳,臉色低沉了些:“你說對了一半,卻也說錯了一半。你的命,有價值……”
“那就謝謝老板抬愛了。”沈青弦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滾入喉頭的一瞬間,她才發現自己喝的根本不是紅茶,而是被衝淡的血液。
可現在想要嘔吐出來一句來不及了,伴隨著咳嗽,一碗淡血盡數卷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