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氣憤的是,她隻能拿一等功去找楚弦兌換草藥。她張家的一等功全是拿她張家男人的命換回來的,她動用了一等功才從薑茶手裏換來了草藥!
而薑茶呢,她後來是用市場價給包括張家在內的十一戶人家出售草藥,用萬倍的價格向其他人出售草藥。
薑茶這種行徑,讓她覺得她的一等功白白浪費了,她當時若是忍住了,隻是多煎熬幾日,就能等到薑茶的鬆口了。
那麼珍貴的一等功,就這麼浪費掉了。
她氣薑茶的鐵石心腸。
也氣她自己的糊塗和浪費。
況且,拋開張家,隻說她個人。
她覺得她一直都在對薑茶釋放善意,可是,她的善意沒有得到薑茶回應的善意,她可太委屈了。
所以說,她現在對薑茶的感情複雜極了。
理智上,她知道去巴著薑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是,她心裏又酸澀又憤怒又委屈,她巴結不下去。
唉!
張文體會不到自家曾祖母的複雜心情,看張老夫人氣的揉心口,立馬緊張的搖頭道,“奶奶您別氣,我不去了。”
他這拒絕真心實意,對旁邊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火鍋沒有任何留戀,相比較他對美食的喜歡,當然還是他曾祖母的喜好更重要。
可是,他這話音落,張老夫人卻是一咬牙,抬起手輕輕拍了下桌子,“你去!她邀請咱們品鑒,咱們肯定得給予反饋。你待會兒就去!”
給薑茶反饋一下辣椒的神奇魅力,這是正常流程,畢竟這辣椒是薑茶讓他們品鑒的。
她的小孫子有充足的理由去薑府。
這可不是她張家非要巴著薑茶,是薑茶先給她張家送了辣椒!
張老夫人態度轉的太快,張文有些驚詫,“奶奶?”
“你不用管我,你繼續吃,吃完就去。”張老夫人又恢複了剛才的慈愛,還伸出手揉了下張文的腦袋,“好孩子,待會兒帶些禮品過去,別失了禮數。”
張文“……”
他抿緊了唇,輕輕點頭。
態度轉變這麼大,還能是什麼?
隻能是因為他。
不管是為了他的口腹之欲,還是為了他的將來,都得和薑茶打好關係。
至於薑茶給予張家的冷漠……
他咬著筷子尖,猶豫半晌,還是放下了筷子,坐直身子,清秀的臉上滿是鄭重,“奶奶,我覺得咱們之前是撞到薑姑娘的槍口上了。”
“嗯?”張老夫人不解。
“當時京城關於薑姑娘的流言滿天飛,薑姑娘怒火正旺,而且還安排好了她的農產品出售計劃,您找了過去,她若是對您和顏悅色的,那京城眾人又怎會把她的怒火當回事呢?她又怎麼售賣她的農產品呢?”
“她隻能冷著您,除此之外,她沒有第二個法子。咱們與她不沾親不帶故的,她不可能為了咱們就改了她的計劃。”
這個理由,張文早就在心裏翻滾了成千上萬遍了。
但是,他知道他曾祖母不喜薑茶,而且他也沒有其他證據能佐證他這個理由,所以他就把這一番話藏在心裏。
可此時,看他曾祖母為了薑茶又是氣悶又是無奈,他咬了咬牙,還是將這一番話說了。
自打開始服用薑茶的草藥和罐頭,他就格外關注薑茶,關於薑茶的事情,他收集了許多,打探了許多,很多事證明薑茶是一個善良心軟但又心胸寬廣的人,旁人給予薑茶善意,薑茶必然也回報善意。
可這一次薑茶卻是冷酷無情的拒絕了他曾祖母。
除了他剛才說的那個理由,他想不出其他緣由了。
薑茶的確會對給予她善意的人回以善意,可當時情況特殊,他曾祖母在眾目睽睽之下找去了梧桐山,薑茶為了不影響她的計劃,就隻能冷漠了。
薑茶並不會因為張家沒了當家的男主人就故意欺負張家。
薑茶對欺辱孤兒寡母沒興趣。
要怪就隻能怪他曾祖母去的不是時候,但凡多忍幾日,那就不必動用一等功了。
這事兒怨不得薑茶,隻能怪張家倒黴。
當然,這個理由對他曾祖母來說,極為紮心。
當時他忍了腿疼,不讓他曾祖母去找薑茶,可他曾祖母非得去……所以,此時他這一番理由,聽上去是把責任全歸到他曾祖母身上了。
可實際上得怪他。
他不擅長騎馬,所以從馬背上掉了下來,若不是他手笨腳奔,又怎會浪費了一個一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