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我……”
她聲音含混著,而莊遲的手已經借機從她掌心掙了出去。顧溪眠心頭一空,下一秒卻被眼前的人結結實實地抱住。
“我知道、我知道的,”莊遲抱住顧溪眠,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仿佛是在看到顧溪眠紅了眼睛時一下子中斷了思考,身體自作主張地動了起來,而她眼下也像是被傳染了一樣,一時間覺得好難過,絮絮地說,“沒事的,我在這裏呢,不會再亂跑、也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你不要擔心,沒事的……”
她說的顛三倒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遲遲覺出一點這樣突然抱住人家會不會太失禮的顧慮來。而她剛猶豫地鬆了一點力氣,懷裏一直安靜任抱的人就突然動起來,莊遲立刻感受到自己的後腰被雙手攬住,力氣很大,像是鎖在懷裏。
“莊遲。”
耳邊傳來很輕的,喃喃的聲音,隻喊了一聲就沒了下文。莊遲心頭一顫,輕聲回應道:“嗯,怎麼了?”
顧溪眠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隻是沉默地收緊手臂,將莊遲完完整整地收在懷裏,然後慢慢低下頭去,頭抵在她的肩膀上。
“……莊遲。”
她又喚了一聲,而莊遲感受到有液體浸濕了她肩頭的襯衣,微燙地灼著她的皮膚。
莊遲下意識想要去看顧溪眠的臉,又很快自己硬生生止住這份衝動,最終隻是這樣抱著她,好好地應:“嗯,我在呢。”
她終於回到她身邊。
*
盡管得救了,但後續依然有著很繁雜的事項需要處理,比如要去錄關於莉莉這些日子裏對她做了什麼的供詞,再比如她來到一樓大廳時嗅到了顧溪眠的信息素,搞得腺體突然一下子刺痛起來,然後就被風風火火地帶到了醫院。
“……真過分啊。”
看著莊遲的腺體,醫生禁不住脫口而出。而莊遲本人還沒能好好看過那裏如今的狀況,一時間有些茫然,求助似的看向顧溪眠,被她麵沉如水的表情嚇了回來。
……看起來真的很糟糕啊。她想著又朝淩璟看去,而這人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是受到了驚嚇,險險捂住嘴才將一聲驚呼憋在喉嚨裏,但一雙眼睛已經又驚又怒地瞪了起來,讓莊遲能很明顯地看出自己的腺體眼下絕對樣子不太好看。
至少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她剛剛終於在警方的幫助下取下了那個項圈,隨即就誘發了醫生和眾人的這類反應。莊遲一時也不合時宜地好奇起來,但她又看不到自己的脖子,於是舉起一隻手,像是上課發言一樣乖乖道:“……可以讓我照照鏡子嗎?”
是很簡單的要求,但醫生卻麵帶難色,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肯鬆口,在莊遲走到鏡前時都仍帶著一臉憂色,像是認為讓她看了鏡子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似的。莊遲不明就裏,定睛往鏡內看去,一時忍不住哇了一聲。
……這麼看著,確實會讓人覺得很過分。莊遲想。她伸手去在那片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深紅色的皮肉上小心地觸了一下,旋即便是針紮似的疼痛傳來,而她所觸的地方因她那微弱的力氣而陷下去一點,半天都沒能回彈回來。
“……別碰。”
莊遲尚在打量著鏡中,卻被不知何時走到身側的人低聲製止了,她應聲看過去,與眸色沉沉的顧溪眠對上視線。見她回過頭,顧溪眠明顯是控製著自己的麵色緩和一些,聲音也放的柔和:“先讓醫生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