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凡事都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件事不隻謝孚尹想知道,文清辭也有些好奇。

他看到,杜太妃輕輕歎了一口氣說:“彼時誰也不知道,殉葬之事究竟何時到來。離開皇宮,擺脫後妃的身份,才是最安全的……”

杜太妃的母家被抄,而她更是曾沒有眼力見地在皇帝麵前,向忠安侯世子求情。

想到這一點,彼時還是蘭妃的太後,便立刻借此理由,將杜太妃打發出後宮當尼姑。

削發之後,斷絕塵緣。

她不再是皇帝的妻妾,更不是後妃,而是一個受佛門庇佑的弟子。

殉葬之事,便與她沒有了關係。

“這樣啊……”謝孚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雖天生聰明,但隻有幾歲的她,理解這些事還是有些費勁。

翊山之下,雪越下越大。

聽完故事之後,謝孚尹便立刻轉移注意力,改跑來跑去,用手接雪花了。

今日天氣不佳,文清辭一行人眺望過辰陵,也撐著傘向回走了。

“啊嚏——”冷風吹來,跑在最前麵的謝孚尹,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見狀,文清辭立刻快步走向前方,俯身將絲帕遞到了她手中,接著伸手替謝孚尹係緊了披風:“公主殿下,當心著涼。”

說完便看到了她腳上那雙濕了一半的錦靴。

“陛下,”停頓幾秒,文清辭轉身向撐著傘跟在自己背後的謝不逢看去,無比自然地說,“公主殿下的鞋子濕了,您抱著她吧。”

太後和杜太妃的衣著繁複,在雪地裏行走很不方便,兆公公年紀又大。

看來看去,還是謝不逢這個當哥哥的最合適。

說話間,正有一片雪花輕輕地落在了文清辭的睫毛上。

他的眼中滿是期待與溫柔。

謝不逢的心,在瞬間輕晃了一下。

“好。”謝不逢分開手臂,將謝孚尹穩穩地抱在了懷中。

他的動作標準而嫻熟。

文清辭接過傘,用右手撐起,與他們並肩而行。

謝孚尹的目光,瞬間興奮了起來。

“公主殿下,怎麼如此開心?”

“哥哥好久沒有抱孚尹了!”她開心地將手伸出傘外,試圖接住雪花,同時眨著那雙圓圓的淺琥珀色眼瞳問,“哥哥好高啊,孚尹長大能長這麼高嗎?”

“能,”文清辭很是自然地接話道,“隻要公主殿下好好吃飯。”

“好!”謝孚尹的眼睛,瞬間變得更亮,“那孚尹要吃文大人做的飯!”

文清辭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點頭,便見抱著謝孚尹的人蹙眉道:“文先生平日太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此時已是暮冬,正是玉蘭花最後盛開的日子。

可是謝不逢卻從不提他要嚐玉蘭花粥的事。

文清辭本以為已是皇帝的他,不再對少年時的事物感興趣。

萬萬沒有想到,答案竟然是這個。

“哥哥會做飯?”謝孚尹摟著謝不逢的脖子,一臉好奇地朝他看去。

“是啊,”文清辭笑著回答,“陛下很有天賦。”

“那哥哥下次做的時候,能將我叫去嗎?我也想和文大人一起嚐嚐~”

“自然,”謝不逢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往後不要叫清辭‘文大人’,聽上去太過生疏。”

在他心中,文清辭和自己早已是一家人。

謝孚尹再叫文清辭“大人”,實在奇怪。

“明白了……”謝孚尹忍不住噘起嘴巴,糾結了起來,“那我應該怎麼叫呢?”

文先生是男孩,自己似乎不能叫嫂嫂。

那又該怎麼稱呼?

就在謝孚尹苦苦思索的時候,站在一邊撐傘的文清辭忽然笑著開口道:“公主殿下小臣二十餘歲,自是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