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發出一聲疑問。

男人疑惑了一瞬,“你沒有多出來的記憶嗎?”

方遲南笑了笑,“也算是有吧,模模糊糊,像夢一樣發生。”

“但我的‘夢’就像真實再度發生一樣,比你清晰多了。”男人疑惑消失,他笑道:“方老師,你是不是感覺很有趣?”

“不好不壞,對我而言,隻是記憶走過兩趟相似的發展。”

“人類啊,在哪條時間線會怎麼發展,始終是根據底層性格決定的,一次倒好,但時間一長,終究是會走回原來的結局。”

方遲南眨了一下眼睛。

“時間穿越,更像是一片注定掉落的樹葉,中途是被風吹歪了,可最後還是會觸地化泥。”

男人沒有被這般清醒的言論打擾到自己的好心情,他扭了扭脖子,脖子處頓時發出骨響聲,像是將他骨子裏的狠辣瀉出了一些。

這股狠辣與他的長相極度不符。

“你說得沒錯,但能看到自己發泄兩次,看著那些警察被我耍得團團轉,那種滋味真是不錯。”

男人舔了舔唇,從躺椅上坐起來。

“隻是這次沒能殺到人,有些不爽而已,要不然事情就能像上條時間線那樣弄得更轟動,更爆炸,那些狗東西才會在眾人麵前越丟臉。”

男人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用最輕柔的語氣說著狠毒的話。

方遲南仿佛絲毫不恐懼眼前坐著的這樣的一個殺人狂魔,會不會突然暴起將他殺死。

他隻是平靜地刷刷在病情表上寫下“抑鬱症狀減輕”幾個字。

“何光的事情,已經在打他們的臉了,再忍耐一下吧,玩火是有度的,想要刺激沒問題,但也要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要不然就會像這次一樣,讓那個姓白的警察,差點把你找出來。”

聽到方遲南這句話,男人慢悠悠地拿起邊上的利刀,刀身映出他上揚的眼尾,和眼神深處壓抑的某種癲狂。

他握緊刀柄,刀尖向下,緩緩將它刺入躺椅中,想象將刀刃刺入柔軟的人體組織中。

躺椅輕易間被刺穿了,露出裏頭破掉的海綿。

“但讓他死得太快了,他明明應該跟著我玩久一點的,就像上一次才行啊……”

方遲南注意力隻放在被劃破的躺椅,略苦惱地捂住額頭。

“你躺椅壞得那麼明顯,你母親和你妻子看到,會認為病情未改善的。”

男人輕皺了下眉,下一秒,精致的眉眼又舒展開。

“方老師不就更有理由過來,給我做治療嗎?”

方遲南沒理會這句話,話題又跳回剛才說的話題。

“那人是死了,但不是還有其他人陪你玩嗎?尤其是現在遊戲變難了,雙方都將明牌露了出來。”方遲南蓋好筆蓋子,眼睛帶著笑意望向對麵五官優越的男人,“不是我沒有提醒你,我那個學生,可不是好對付的。”

“可憐又聰明的女孩,會是你遊戲裏的boss嗎?”

男人拔出刀,挑眉:“那我希望她是一位合格的對手。”

……

秋穗又給白淙遊補充過往時間線的一些細節,等說完事情後,時間也已經來到半夜2點半。

夜太深了,要做什麼要緊的事,都要等明天白天找到李漢鍾問個清楚才知道。

白淙遊準備離開秋穗的家。

二人聊開後,又突然安靜下來,反倒讓白淙遊有種身體被束縛,舒展不開的拘束感。

白淙遊和秋穗之間的氣氛,隱隱往一種道不明的不自在中發展。

白淙遊舔了舔唇,他指向門外,道:“那個……穗穗,我先回去了?家裏還沒打掃衛生……”

秋穗聽到後麵半句,“撲哧”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