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那邊傳來一陣動靜聲,感覺李漢鍾在翻找東西,秋穗和白淙遊麵麵相覷,不知道他想到什麼。

很快,李漢鍾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說羅子野被他媽媽帶出去了,隻留下小兒子,但連羅子野都能被他找到殺死,你們說當年主張離開羅家的麗嬸還有機會苟活嗎?”

秋穗和白淙遊被這句問話驚得心頭一跳。

“是帶回家,家人全部都帶回家……”

“說不定還有受害者。”

“羅毅、羅毅母親,再加上羅子野,已經有3個人都死在羅家了,羅毅家前的荒地說不定還埋著其他屍體,要立即叫人挖個清清楚楚!”

“小遊,你叫當地同事先去輔助封鎖現場,我讓專案組的人過去幾個,要是又挖出屍骸,小石村可以封鎖起來,我們更有理由將那些村民帶回局裏接受審訊。”

李漢鍾急忙吩咐完事情後掛斷電話。

秋穗目光還放在熄屏的手機,片刻安靜後,她心裏升起一種荒誕的感覺。

因為李漢鍾這額外的發現,秋穗腦海閃過一個嶄新的想法,她喉嚨發幹,吐出最後一種猜測。

“白淙遊,如果是這樣……幕後者或許還有第三種心理。”

“那個人……”

“對羅毅一家沒有恨,也沒有眷戀,他隻是單純想殺人。”

“之前我說開啟憎恨的按鈕也許是錯的,不是仇恨,是目睹過死亡,目睹過奄奄一息的生命在人生最後時刻的掙紮,那種筷感——終究打開了他殺人基因的按鈕。”

白淙遊聽明白她的意思,穗穗想說羅毅和他母親的死,讓幕後者瞧見了,激活了他體內那種嗜血分子。

幕後者極有可能是天生犯罪者,也就是俗稱的反社會人格擁有者。

沒有同理心,冷漠自私的預備役罪犯。

白淙遊手腳莫名冰冷起來,他連忙拿起手機撥打當地警方,得趕緊借他們的人清理羅毅家周圍確認這件事。

電話掛斷後,白淙遊深吸幾口氣才將身體的涼氣驅走,他在此刻夜色正式來臨的時候,重新啟動起車輛,往小石村開去。

他邊開邊看著車外複又下大的雨,道:“原以為是悄悄去羅毅家,現在看來要換成大張旗鼓地進去了。”

“幕後者埋得最深的身份已經找到,現在就差理順他後麵的人生軌跡。”

“他從一個鄉下沒有身份證明的黑戶小孩,變成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肯定是在羅毅死後遭遇些事情,在那個環境中,和他有聯係的是他母親,他哥羅子野,以及他的親生父親。”

“羅子野已經死了,他母親說不定也死了,剩下的,隻有那未知的親生父親。”

白淙遊眼底也像浸上外界的黑,眼神漸漸堅毅。

“顧寺是我們目前所掌握到的線索裏,最有可能接觸到幕後者的人。”

“要重新調查顧寺的背景資料,她說不定認識幕後者的親生父親。”

他說出接下來的調查方向。

“但無論對幕後者哪一種犯罪心理的猜測,我們隻從結果看問題,幕後者已經傷害十多條人命,若不再製止他,隻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凶手凶性已定,身為執法者,我們要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找出他的名字,將凶手緝拿歸案。”

白淙遊的話此刻與劃過天際的閃電交相輝映。

汽車在雨路中飛快駛過,再次闖入看起來仿佛深深佇立在過去的村子中。

時間在雨夜裏拉成一條繃直的線,一顆雨珠帶著一群雨珠從一刻跳到下一刻,跳下的一瞬間,細線崩斷,雨水碰撞交錯從高空跳落。

一聲鏟泥入土聲沉在墜落的雨下,與雨水滾入破開的土壤,很快,黃濁的水咕嚕嚕滾落泥坑中,不遠處的大型照射燈映亮泥坑中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