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吃不到葡萄造謠葡萄酸。”
段灼氣到給了他肩膀一拳,然後敲出煙含進嘴裏,間隔幾秒說:“關於葉寧和她繼子那事,你是怎麼想的?”
池綏斂眉,“她不是四處找人求救,一麵又覺得我惡心,唯獨避開了我,那我就讓她再惡心惡心,主動去找她,跟她把話說清楚。”
段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轉瞬聽見他又說:“要不是她這回突然出現,我本來還自以為是地覺得過去發生的那些屁事都算過去了,現在看來,不徹底把話說清楚,這輩子都過不去。”
“是這個理,但她不一定會見你。”
“她這麼愛她那位繼子,都舍得放下自尊了,要是在這節骨眼上,這人再出點什麼意外,又沒人肯幫她,她自然會委屈自己見我這一麵。”
池綏心裏清楚,那事說到底是學校一樁小醜聞,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實唐兆確實有過□□行為,如果校方有心壓下這醜聞,唐兆不會受到退學這種程度的責罰,最多以其他名義警告處分一通。
說他骨子裏頑劣也好,記仇也罷,他就不想看著他們一家子痛快。
能往裏倒油就多倒些,讓這火燒到不能熄滅為止。
隔天上午,A大論壇出現一條新帖子,全都是唐兆在A大的惡行,霸淩室友,用謠言給人潑髒水,言語猥褻同社團學妹,考試作弊……
都算不上轟轟烈烈的大事,堆在一起,也足夠讓這人社會性死亡。
帖子上還有唐兆高清照片,被不少人轉載,成了A大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池綏新開的手機號給葉寧發消息:【導師把出國名額給了我,不過我沒打算去,我記得唐兆也申了,這事,見麵聊聊?】
葉寧被逼到絕路,眼見可能迎來峰回路轉的機遇,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兩個小時後,她回了條消息:【在哪?】
池綏發過去一串地址,葉寧對著屏幕,陷入長達兩分鍾的恍惚狀態。
池綏約葉寧見麵的地點就在她曾經拋棄他的遊樂園。
葉寧穿了條素白連衣裙,單鞋鞋跟略高,臉上帶妝,冷冷清清的一雙眼看人時自帶輕蔑。
池綏找了張椅子坐下,“你可能已經忘了,但我還記得很清楚,十四年前,你就是在這把我拋下的。”
他停頓片刻,輕嗤一聲改口,“也不能說是拋下,畢竟你當時的原話是''乖乖在這等我,哪都別去,我很快回來'',確實是快,過去了十幾年才想起這個看不上眼的兒子。”
事到如今,再來興師問罪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池綏現在舊事重提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在和葉寧徹底劃清界限前,最後欣賞一番她無地自容般的難堪。
葉寧也沒讓他失望,神色繃得難看,沒有初見時的半點從容,僵著背定在距離他三米外的位置上。
這些年,現實磨平了葉寧鋒利又清高的棱角,她的自尊心隻有在麵對池綏時才會顯露一角,不想被自己視若累贅的兒子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率先別看眼,又覺落了下風,於是冷冷補充上一道輕蔑感十足的譏笑。
這聲笑在池綏看來,根本算不上什麼,論紮人心,在他決定將葉寧徹底隔絕在自己世界之外後,她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其實到現在,我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有沒有一刻動搖過,想要回來找我。”
確確實實如他所言,隻是好奇,不管聽到什麼答案,他心裏都不會產生其他負麵情緒。
在漫長的沉默裏,葉寧忽然意識到要是自己一味地同他對抗,根本撈不到一點好處,她隻能強迫自己矮下`身段,假惺惺地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