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月很激動,她不斷催促著阿鸞快走,隻為早點和鳶兒團聚,尤仆將倆人帶到正殿的位置,囑咐道:“這裏還有一層結界,你們稍等片刻,夕鷺姐待會兒會出來迎接你們,裏麵的地界我沒權力涉足,咱們尤族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的身上了,拜托了!”
尤奴說罷就轉身離去,阿鸞站在正殿門前百感交集,她再次為一直以來的糾結所困擾,到底是尤族集體的成敗重要,還是具體的個人生死重要?
她自然願意為了族群的未來舍生棄死,但被利用的鷲月,蒙在鼓裏的英媂,還有那千千萬萬當成燃料的同族,就該遭受這樣的罪責嗎?她要替這些無辜的人來選擇命運嗎,難道打著正義的名號,就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地手染鮮血,惡事做盡嗎?
毫無人煙的光明派更顯空蕩,輝宏的建築群雖已上年歲,但荒敗的氣勢依然透漏出曾經的強盛,阿鸞和鷲月站在門樓之下,好似兩隻不起眼的鳥雀落在無人的大殿旁。
“鷲月,你有沒有想過,妹妹如果……不在這世間的話,你該怎麼辦呢?”阿鸞試探著說出了壓藏在心底的秘密。``
中了幻藥的鷲月仰望著眼前的正殿沉默,許久才開口道:“為什麼這麼說?你明明和鳶兒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她的狀況你不是最了解的嗎?還是說……”
“不,我是想提醒你,不管什麼情況,都要保持清醒,萬不可因為衝動而做出什麼不利選擇!鷲月,妹妹絕不希望你為了她而傷害自己,你明白嗎?”
鷲月心頭一震,莫名激動的情緒也跟著冷靜下來,望著糾結萬分的阿鸞,她內心情緒複雜起來。
“你————”鷲月剛要開口詢問什麼,正殿的大門就吱呀著打開了。
很久未見的夕鷺出現在門後,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為了維持這個沒落的宗派,耗費了太多心血,不過幸好,這一切都即將結束。
“跟我來吧!”夕鷺手托法器,輕輕一點,圍繞在正殿外的結界便劃開一個方方正正的入口。
三人穿過大堂,途徑別院花園,蜿蜒曲折地走了許久,在一棵古鬆下夕鷺開口道:“阿鸞,順著這條路走到頭,潘小姐在那裏等著你。”
“啊?那鷲月!”阿鸞擔憂地看向旁者。
夕鷺麵無表情地說:“我帶她去見鳶兒,鷲月跟我來吧!”
說罷她便朝另一條路走去,鷲月看看欲言又止的阿鸞,沒有猶豫直接跟在了夕鷺身後。
也罷,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是福是禍也就看鷲月的造化了。阿鸞順著夕鷺指示的方向一直前行,沒想到直接走到了後山的入口處。
那裏有明顯的封鎖痕跡,但現在已經全部拆除,隻有地麵上留下的一灘灘可疑汙漬引人遐想,阿鸞手握鮫王珠,小心翼翼朝後山深處走去。
就是在這裏,她曾遭遇箭傷,自此開始了逃亡的生活,今日重遊不知命運又會如何改變呢?
落滿枯葉的石板斜徑,蜿蜒著通向陰寒的古木林,阿鸞小小的身軀一步步地消失在那片墨綠色的黑暗中。
沉重的木門被打開,吱扭一聲陽光瞬間照亮了房間。
鷲月心髒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她膽怯地看向屋內,靠牆的矮榻上,坐著一個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去吧,你們倆先敘敘舊,我待會兒再過來找你。”夕鷺推了她一把,然後默默離開。
榻上的人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向鷲月,明亮的眼珠瞬間布滿了霧氣,她遲疑地喊道:“鷲月,是你嗎?”
鷲月站在門檻外沒有動彈,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