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他才給出一個二字評價:
“怪誕。”
“?”
陸瓚權當他這是誇獎,畢竟這算是他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最認真最優秀的一幅繪畫作品,他自己還挺滿意。
所以陸瓚樂嗬嗬站起來,高高興興挪開後排擋路的椅子,自己挑了幾根粉筆站上去:
“你稍等一下,我把線和框給你畫好,你一會兒寫起來方便一點。”
陸瓚一個人碎碎念,邊比著三角尺教具,笨手笨腳地在黑板上畫線。
他對這業務並不熟練,粉筆也用得磕磕絆絆,一道線畫過去,在起伏不平的黑板上留下一道斷斷續續的痕跡。
那個時候,北川一中廣播室照例在放學時間播放歌曲,那大多是年輕孩子們喜歡的歌,節奏輕鬆又明快。
陸瓚伴著樓道廣播器傳進來的曲調,艱難地畫完幾行線,他左看看右看看,距離太近,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隻好轉頭求助江白榆。
江白榆正站在靠前幾排的位置,他靠著課桌,正望著黑板,大概是在監督陸瓚畫線。
而見陸瓚回頭,他似乎略微有些怔愣,不過很快就回過了神。
“?”
江白榆輕輕皺了下眉。
陸瓚指指黑板:
“你幫我看看,我畫得平不平?”
江白榆的眉這才略微鬆開了些。
他又看了陸瓚一眼,隨後微微歪了下頭,但似乎這還不夠,因為他很快又正正身子,往旁邊挪了兩步,抬眼端詳黑板片刻,才說:
“平。”
“嗯?”
陸瓚看看他,又看看黑板,覺得他找角度的行為有點奇怪。
他茫然發問:
“你那個位置看不見嗎?我擋著你了?”
所以,這人剛看起來那麼認真,其實是在發呆?
這樣想著,陸瓚又往旁邊讓了兩步。
江白榆的目光從他身上淡淡略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隻是走近幾步,微微揚起下巴衝陸瓚示意:
“可以了,下來。”
陸瓚點點頭,乖乖從桌上跳下。
同時,他聽見一個陌生聲音出現在教室後門的位置:
“江白榆?”
陸瓚愣了一下,抬眼望向聲音來處,就見梳著馬尾辮的漂亮姑娘雙手抱臂靠在門框邊,打量著江白榆和那未成形的黑板報:
“幹嘛呢,做板報?”
“嗯。”
“不是說了一起回家嗎,要做板報不早說,現在還要我等你。”
寧渲語氣略微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對於她的抱怨,江白榆並沒有理會。
陸瓚站在這兩個人中間,突然覺得略微有些尷尬。
他看看江白榆,又看看寧渲,解釋道:
“不好意思啊,是我臨時留他幫忙,不過他就寫幾個字,很快的。”
陸瓚的聲音混著粉筆在黑板摩攃時的輕微聲響,後來,那聲音停在一聲清脆的“哢噠”。
半截斷掉的粉筆從高處落下,在地上滾了幾個圈,發出一串脆響。
江白榆低頭把粉筆扔回盒子,重新拿了一支,這才抽空大發慈悲應了個聲。
但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安撫,隻問:
“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會迷路遇到狼外婆?”
這語氣冷淡,嘲諷拉滿,聽得陸瓚心裏一咯噔。
他人都傻了。
啊?
啊???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雖然知道江白榆就是這個渾身帶刺的性子,但這兩個人不是男女朋友嗎?
誰家男朋友這樣跟女朋友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