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就為了讓你解開封印以償夙願,你不應該謝謝我嗎?”
裴錯玉道:“因為我解開封印,修為越高,我與靈脈融合的越深,這是我的優勢也是我的束縛,意味著我將以人形靈脈的身份永遠被困在這個世界。”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抬手勾住鬼仙的下頜,好笑道:“薄恕啊薄恕,你說,你哪來這麼大的執念,便是愛恨不論,一定要將我牢牢地困在你的手裏?就因為,從小到大我從未聽過你的話?”
薄恕握住了他的手腕,從容道:“因為你是我的,永遠都屬於我,誰也不可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裴家那群昏庸無能的老頭子不行,苗疆那小蠻夷不行,你自己也不行。”
“裴錯玉,被你愛著或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但你生性涼薄,能夠施予他人的愛意太少太淺薄了,”鬼仙低笑著,帶著近乎扭曲的偏執,他享受般的對裴錯玉說:“相比之下,讓你能長久的憎恨我反而容易得多,尤其是我們還有漫長的歲月可以相互折磨著,這對於我而言就是最極致的享受。”
被這樣炙熱濃烈的情感包裹著是一種什麼體驗?裴錯玉細細的品味著,評價道:“或許我應該感到榮幸。”
他的反應異常的平淡,甚至還饒有興致的提出一個新觀點:“我突然覺得,師兄你這麼執著於讓我恨你,是不是在記恨我幼時因為那場封印忘記了你,因為我忘得太輕易,後來對你表現的又如此冷漠,所以讓你很難接受。”
他的身體前傾的更厲害,幾乎是湊到了對麵的麵前,與那張獠牙麵具不過一指的距離,裴錯玉彎起了唇,輕聲說:“你不是享受恨意,你是恨我,你委屈,你難過,可你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你的委屈,如何訴說你被我忘記的委屈,所以你隻能讓心態愈發的扭曲,開始通過汲取我的憎惡來獲取滿足。”
鬼仙的身體猛地後傾,裴錯玉卻扯著他的前襟將他拉了回來,隔著麵具輕啄了一下男人的眼睛,笑道:“我的好師兄,你嘔心瀝血的幫我恢複實力,這樣的獎勵夠不夠?你若早些將你的委屈說給我聽,我又何必一直和你對著幹呢?我肯定會給你更好、更豐厚的獎勵。”
薄恕呼吸一窒,狹長的鳳眸慢慢的眯起來。他早就知道,不該讓裴錯玉恢複記憶,因為恢複記憶的壞東西太會撒嬌,太會利用自己長處來左右他的情緒了。
可偏偏他明知道這個壞東西不懷好意,但還是會不受控製的沉溺在那虛假的幾分旖旎中。
就像現在,他的理智在說將人推開,可一隻手卻早已牢牢地扣住了裴錯玉的腰,暗啞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問:“那你能給師兄什麼樣的獎勵?”
鎖鏈再一次穿透他的肩胛骨,薄恕悶哼一聲,譏諷道:“這就是你的獎勵?”
裴錯玉的手指一路向下滑,輕佻的勾住男人修長的大手把玩著,還帶著幾分在逗弄階下囚的意思在其中,“師兄想要什麼樣的獎勵?讓我想想……”他輕笑一聲,從容不迫的說出後麵的話:“師兄是想,做我的入幕之賓?”
“這是小師弟的新把戲嗎。”薄恕說著,卻沒有掙紮,眼神愈發的暗沉。
裴錯玉卻沒說話。
他低下頭,帶著一種近乎疑惑的神情看著薄恕的手,準確的說是他尾指上的那一抹紅,“這……是什麼?”他與薄恕認識許久,過去這個東西可從未出現過。
薄恕看了一眼那個紅點,暗啞的嗓音緩緩道:“那不是上次小師弟以短刃穿透我的手掌,為我留下的紀念嗎,怎麼,不認識了?”
裴錯玉的大腦嗡的一聲,他突然抬手,一把摘下了薄恕臉上的麵具。
男人的臉頰側了側卻沒有掙紮,任由麵具脫落,露出一張濃豔重墨的俊顏,臉頰一側的猩紅符文讓這張臉更具有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