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剛才一路過來沒見到他呀。”趙夫人有些埋怨:“這個人走在路上,見到自家馬車也不知道出個聲,真是個粗心鬼。”
小廝撥轉馬頭,駛回趙府,趙夫人問看門的下人:“少爺可是回來了?”
下人一臉納悶:“回夫人的話,小的沒見到少爺回來,您不是去官署給少爺送冬衣麼?也沒見到他?”
趙夫人一怔,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小廝趕緊說:“也許是少爺和別的官老爺去飯館吃飯了?或者是路邊見到什麼新奇玩意,特意去買來送給夫人,所以才和夫人走岔了?應當不會有什麼大事,少爺從小在京中長大,又是趙將軍獨子,縉京城裏沒人敢對他不利的。”
趙夫人眉頭輕蹙,“對,你說得對,我們回去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可看她的模樣,分明擔心得要命,不像她嘴上說得那麼放心。
趙夫人年十七,小時隨爹娘住在京中,六年前因父親外派至地方做官,便舉家搬離縉京。
後因媒人牽線說媒,被父親許配給了趙家,獨自嫁進了縉京。
她離開京城多年,在城中沒有家人親友,而趙慎的祖父母和母親都早已去世,唯一的長輩趙青池又遠在毓州,她遇到這事,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心下難免慌亂。
丫鬟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對了,奴婢記得,夫人曾說幼時與懷寧郡主是閨中密友,您不妨去找她,她可對這京城熟門熟路,說不定能猜到少爺去了哪裏。”
趙夫人當機立斷:“對!上車,去郡主府!”
莫遲改了性子,不躺在趙府屋頂,改成蹲守在懷寧郡主房頂了。
他當時從牆頭躍上來時,就發現郡主府的防衛十分薄弱,不知為何,派來這裏看守的翊衛都是老弱之兵,人數也特別少,完全不符合郡主府的建製。
莫遲攀著房簷,像狸貓般矯健地跳下屋脊,轉頭奔向後院下人所住之處。
他是來找那個被懷寧所救的男人的。
來到下人所住的廂房外,不遠處隱約傳來腳步聲,莫遲往上一跳,扒住屋簷,腳踩廊柱一個借力,翻上廂房屋頂。
兩個搬東西的下人走過後,莫遲從屋頂上站起來,打探後院的情況。
供下人休息的廂房隻有三排,看來郡主府裏的侍從也不多,按照常理,那被救的男子應該就住在這裏,隻是不知是哪一間。
正當莫遲準備掀開瓦片,一間間找過去時,懷寧所住的院中突然有了動靜。
莫遲直起腰看去,郡主帶著兩個侍女出了小院,她麵前,有一年輕女子正被丫鬟攙扶著向她走來,那女子似乎身懷有孕,隻是步態十分敏捷,不像普通人家出身的媳婦。
見到她的身影,懷寧隔得老遠就伸出手:“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那女子也急急往前走了兩步,兩人雙手緊緊交握,關係非同一般。
莫遲將手放在耳後,二人的說話聲被風帶來。
那女子雙膝一曲,行了個禮:“未拜名帖就冒昧登門,還請郡主恕罪。”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懷寧的語氣欣喜中又帶著擔憂,“見你行色匆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趙夫人形容急切:“我夫君趙慎不見了,官署的人說他早就回府了,可我在府中並沒有見到他,不知他究竟去了何處?我對京城早就不熟悉了,又實在找不到可商量的人,隻能冒昧地前來打擾殿下了!”
懷寧拉起趙夫人的手,“不急,趙慎是個男子,想來不會有大事,外麵冷,你跟我進房細說。”
兩人帶著眾婢女走進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