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3)

小的的月俸隻有莫護衛的一半,大人還是請莫護衛為您梳頭吧。”

杜曇晝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莫遲站在他身後,那雙布滿傷痕老繭的手粗暴地抓起他的頭發。

也不在乎梳子是不是刮到了他的耳朵,抑或他的頭發有沒有被扯掉幾縷,隻隨意地拿布條一纏,然後不耐煩地拍兩下手,道一聲“好了”。

想想就頭皮生疼。

杜曇晝打了個寒顫,當即道:“杜琢,我想了想,你確實是我必不可缺的左膀右臂。這樣,從今日起,你的月錢也加一倍,和莫遲同酬了。”

杜琢笑逐顏開,騰地跳上馬車,為杜曇晝推開車門:“大人請上座,小的這就為您服務,保管把您的發冠戴得,比皇宮正門前的和鹹街還要直!”

禁衛官署。

杜曇晝調出了昨日的禁軍調派記錄,試圖查明那隊出現在西龍璧坊捉拿包二的禁衛,是誰命令前去的。

發現包二的那個地方,並不在禁衛尋常的巡邏路徑上,包二不是被他們偶然發現,他們定是受人命令,專程前去抓人的。

杜曇晝翻遍了目冊,找到了昨日所有禁衛出入的記錄,唯獨沒有一條列明,他們是去了西龍璧坊的。

杜曇晝想了想,掰開書冊的裝訂處,手沿著壓縫一路摸過去。

在裝訂線的上半處,他的手指突然一頓,隨後從書縫裏摳出了一張碎紙片。

“果然。”紙片的出現在杜曇晝意料之中,他對杜琢道:“這裏曾經有一頁記錄,但是被撕掉了,隻是撕得不夠幹淨,留下了一小塊紙片。”

杜琢:“這一頁恐怕就是禁衛的借調記錄,隻是已被撕走,無法確定借調人身份。”

京中有資格借調禁衛之人,除了皇親國戚,還有四品以上的官員。

隻是這個範圍依舊甚廣,不可能一一查實。

杜曇晝突然問:“杜琢,如果是你,你撕掉了這張紙後會怎麼做?”

“小的當然是將其燒掉,確保萬無一失。”

杜曇晝卻說:“不,撕掉記錄的人一定沒有把它燒掉,因為他根本沒有機會。”

“啊?”杜琢一臉茫然:“大人,可否明示?小的已經跟不上您的思路了。”

杜曇晝:“你有沒有想過,撕掉這張紙的人會是誰?”

“當然是調派禁衛的人!”

杜曇晝搖搖頭:“除了護衛宮城外,禁衛還負責保護京城內的皇親國戚。能調派得了禁衛的人,非富即貴,一旦出現在禁衛官署,立刻就會被認出來,而且隻要一問我來之前有誰來查過這本目冊,不就能把他找出來了?”

杜琢恍然道:“小的明白了,那就是他派來的手下。”

“對,而且這個手下很有可能就是禁衛之一,隻有熟悉禁衛軍官署的人,才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撕掉記錄。”

杜琢連連點頭:“那人既然身處禁衛官署,在撕走這張紙後,定然不可能生火將其燒毀,那樣動靜就太大了。”

“沒錯。”杜曇晝毫不遲疑道:“他最有可能的處理方式,就是把這張紙撕掉,然後混在被撕除的其他公文中一起扔掉。時一堆碎片混在一起,即便被人看到,也絕對看不清他撕了扔掉的究竟是什麼。”

杜琢忙道:“小的懂了!也就是說,這張紙的碎片現在還有可能就在禁衛官署,小的這就命人去搜。”

“不可,不能打草驚蛇。”杜曇晝沉思須臾,有了主意:“為了保密,縉京各大官署內,所有被撕毀的公文都由專人統一收集,集中處理。你帶上臨台侍衛,埋伏在禁衛官署後門,待到來收公文的車離開禁衛,你立刻攔下來,將所有碎片帶回臨台,命人一一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