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拉開了杜曇晝的畫像,這是潛伏在縉京的焉彌探子畫下來,讓人帶回王都的。
處邪朱聞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盯著畫像看了一會兒,冷嗤了一聲。
士兵也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生怕觸怒了這位喜怒不定的攝政王,被他叫人拖下去剁成肉泥。
處邪朱聞手撐在臉側,波瀾不驚地說:“有烏石蘭在,曹世怕是不中用了,不要再與他聯絡。”
士兵說是,又問:“那大承……”
處邪朱聞轉了轉手上的戒指,“不是還有其他人麼?”
士兵終於聽懂他的命令,暗暗鬆了口氣,回道:“多謝朱聞大人指點,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傳信於他!”
士兵站起來就往外走。
“等等。”處邪朱聞不高不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士兵腿一軟,回過頭撲通跪在地上:“朱聞大人請指示。”
“不要這麼緊張。”處邪朱聞抬了抬下巴:“把畫拿走。”
“是!”
士兵從侍者手裏拿過卷軸,卷也不敢認真卷,隨手往胳膊下一夾,逃也似的走了。
處邪朱聞坐在空蕩蕩的殿內,抬頭望著挑高的穹頂,不知在沉思什麼。
手邊,金色的鳥首權杖上,由紅寶石製成的鳥眼中,有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逝。
縉京,皇宮川澤殿。
龍案前的木匣裏,放著的正是曹世的人頭。
褚琮坐在龍椅上,放鬆地笑了:“總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朕也能過個好年了。杜卿,你功不可沒,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杜曇晝拱手道:“為君分憂是臣職責所在,臣不敢居功,也無需獎賞,隻要能見到陛下龍顏大悅,臣就心滿意——”
“杜曇晝。”褚琮一臉“別來這套”的表情:“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惺惺作態嗎?你就說你想要什麼就行了,朕把醜話說在前頭,太麻煩的要求朕可不能答應。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你想一個就在這幾日內朕能給你辦到的事。”
杜曇晝有意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褚琮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催促道:“別磨蹭了,朕還不了解你嗎?你肯定早就想好了,快說!朕還有一堆事要幹呢!”
杜曇晝麵露愧色:“臣慚愧,臣卻有一事,還望陛下允準。”
“講!”
出宮後,等在門口卻不是莫遲,而是那個搶了他半個包子還不愧不怍的杜琢。
今日早些時候,昌安濟商號的掌櫃敲開了杜府的大門,說有東西要當麵交給莫遲。
下人把他帶到莫遲麵前,掌櫃拿出一千兩銀票,說這是幾日前,懷寧郡主交給他的,讓他尋個合適的時機,送給莫遲。
懷寧的死訊尚未公開,掌櫃並不知道斯人已逝,隻對莫遲說,這是殿下賠給他修房子用的。
杜曇晝知道,莫遲嘴上雖然不說,其實還是很心疼他那被火燒過的三進豪宅,要不然也不會剛拿到郡主賠的錢,就帶著胡利回府去了。
莫遲的原話是:“我要回去看看怎麼修繕一番,順便檢查檢查我湖邊那塊地。”
杜曇晝心道,什麼湖邊的地,分明是擔心那幾箱埋在院子裏的錢。
也能理解,要是杜曇晝有三千兩黃金藏在自家院子裏,他也恨不得一天看上八回。
莫遲不在,正好方便他辦事,他上了馬車,對杜琢說:“去冷容府。”
“大人,小的沒聽錯吧?”
杜曇晝:“去冷容冷尚書府,沒錯。”
其實杜曇晝有一點沒有說對,冷容住的地方算不上府,頂多算是間帶小院的房子。
站在冷容家門口,杜曇晝覺得,這四品尚書令住的地方,還不如那個叫羅玉的人牙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