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莫遲說:“其實你在杜曇晝心中,也沒有那麼重要。”
莫遲眉心一壓:“他是我的,誰允許你多看了!”
處邪朱聞臉色一沉,下一刻,莫遲倏然抽刀後撤,與他拉開距離。
處邪朱聞略一晃神,就見莫遲手中的長刀已朝他麵門劈來。
回廊之上,杜曇晝早已搭弓挽箭,卻遲遲不敢放箭。
莫遲與處邪朱聞的纏鬥愈發緊密,兩人刀刃相擊,身影重疊,又時常改換位置,杜曇晝若是一箭射出,根本無法預料最後會射中誰。
刀身尖利刺耳的碰撞聲中,杜曇晝不斷改換瞄準的方向,始終不敢鬆手。
箭簇上的冷光一閃,間隔這麼遠,背對著他的處邪朱聞居然察覺到了。
他一挑眉峰,忽然拍出一掌,直擊莫遲前胸。
莫遲大步後退,與他拉開了距離。
“莫遲!退後!”
厲聲疾呼中,筆直的羽箭從拉至極限的弓弦上射出,帶著尖利的破風之聲刺向處邪朱聞。
處邪朱聞卻做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動作,他沒有攻向莫遲,也沒有躲避飛箭的舉動,他疾步衝至祭祀台前,抽出腰間短刀,高高舉起,隨後重重紮進祭祀台中央。
杜曇晝的箭擦著他的下巴掠過,祭祀台在他的一刀之下,轟然裂成兩半。
伴隨著祭祀台被毀,地麵立刻傳來震動,在幾個呼吸間,原本微弱的震顫就劇烈到一發不可收拾。
大殿上方傳來駭人的斷裂聲,莫遲霍然抬頭望去,隻見天頂從中間開始向四周產生裂縫,縫隙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貫穿了整麵天花。
在細碎的灰塵飄蕩下來之後,破碎的天頂逐漸堅持不住,成塊往下崩塌。
同時,支撐大殿的柱子依次斷裂,建造在二層、依托柱子作為支架的回廊,也開始往下塌陷。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杜曇晝和扶引站立不穩,扶引被掉下來的碎石砸中,向後栽倒,杜曇晝的身影也被大範圍砸落的回廊頂阻隔掩蓋,一時看不見了。
突如其來的混亂中,莫遲踩著搖晃不止的地麵,朝處邪朱聞傾身而上,在轟鳴著掉落的巨大石板和此起彼伏的斷裂聲中,將長刀刺入了處邪朱聞的胸腹,將他整個人都捅了個對穿。
但他自己也在被處邪朱聞的彎刀砍傷了後背。
鮮血從他背後的傷口裏冒出,衣服裂開大洞,後腰燒傷處的繃帶也從衣服的破洞裏漏了出來。
繃帶被彎刀一刀破開,眨眼間淩亂散落,露出了莫遲背後那塊尚未痊愈的皮膚。
原本烙著處邪氏奴隸烙印的地方,被通紅的燒傷疤痕取代,沒留下一丁點痕跡。
腹部被莫遲捅穿,處邪朱聞卻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那樣,眼睛死死盯著莫遲的後腰。
不過片刻,他就放心地笑了。
“我說過。”他低沉陰冷的聲音仿佛一種詛咒:“你今天會和我一起死在這裏。”
他一手攥住莫遲的手腕,不讓他把刀從自己體內退出,同時反手持刀,將刀刃橫在莫遲咽喉,逼著他一路後退。
在地動山搖的晃動中,莫遲被他壓製著,與他一起退到了祭壇邊緣。
杜曇晝頂起壓在上方的石板,從巨石瓦礫後方艱難爬出,碎塊鋒利的邊沿劃得他滿手鮮血。
在站立都無法做到的情況下,杜曇晝背靠石牆,於劇震中強行拉弓。
箭矢射中了處邪朱聞的衣擺,卻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回廊又一次猛地往下一陷,天頂上方一塊碩大石板直朝杜曇晝撲來。
杜曇晝大步往後一退,石板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砸向了他。
一聲巨響傳來,杜曇晝原先站立的地方霎時被碎石塊淹沒,塵煙四下騰起,掀起一陣塵土飛揚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