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今天不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佟福晉冷哼:“你自然是不擔心的,當初我的茉兒被禁足,也沒見你去找皇上求個情什麼的。”
佟國維坐在椅子上,剛端起的茶,又放了下去,“皇上有心處置咱茉兒,我說的話,又豈會有用,況且,那個時候皇上正降罪於我,我一個罪臣,哪敢再為茉兒求情。”
他不說這茬還好,一說佟福晉就來氣。
這貌合神離的倆夫妻,本就是共同經營佟家這個家族企業。
她赫舍裏氏兢兢業業打理內宅,佟國維在前朝不但沒有加官進爵,竟然收授女婿贈送的不法田產,害得自己親女兒也被皇上一起責罰。
佟福晉指著他的鼻子,完全沒給他任何好臉色:“你還好意思提這茬,我的茉兒被禁足,還撤去了協理六宮之職,佟婉儀那見人下菜碟的郎婿,近日可對她有好臉色?”
佟福晉這話直接戳中了佟國維的偏心窩子,他抖著一雙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帕金森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提到鈕祜祿寬保,他就來氣。
最近每每去趟涵香院,都會聽到舒姨娘哭訴大女兒在夫家受委屈。
當初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鈕祜祿寬保就是衝著佟茉雪這個進宮的二姨妹,想著押她入主中宮的寶。
那鈕祜祿寬保深知,自從遏必隆與鼇拜結黨,又在康熙十四年去世後,他們鈕祜祿家便失了勢。
如今姑母想當中宮皇後,怕是不能了。倒是佟家,因為皇上顧念母族,在朝堂之上水漲船高。
哪知皇上因為圈地,不僅將佟國維連降四級,他自己也跟著吃瓜落,不僅被降職,還罰了二十鞭子,使他顏麵盡掃。
那鈕祜祿寬保本就對佟婉儀當初拒婚一事耿耿於懷,現在更是冷落了佟婉儀老長一段時間。
佟婉儀的親娘雖然是個妾室,但因為老爹的疼愛,舒姨娘一個妾在佟府裏過得極為體麵。
佟婉儀從小就見老爹與親娘郎情妾意,根本受不得寬保這般忽視她,因此時不時地跑回娘家哭訴。
但舒姨娘一個小妾,卻沒有任何辦法替女兒出頭,隻能在佟國維麵前吹吹枕邊風。
昨兒夜裏,舒姨娘從佟國維那兒得知皇上今日要陪二姑娘回府,心中重新燃起了期望。
皇上既然願意抽出時間,像平常夫妻那樣陪二姑娘回門,可見心裏對二姑娘是相當珍重的。
隻要皇上重視二姑娘,她的婉儀在夫家就不會被輕慢。
想到這裏,舒姨娘不禁有些失落,想不到她女兒的婚姻竟然要仰仗佟茉雪在皇宮裏的恩寵。
究竟何時,她們才能不這般低人一等?
她瞥了眼身旁的佟婉寧,今年剛滿十歲的佟晚寧正坐在凳子上,翹著腿吃著冰酥酪。
舒姨娘見她最近似乎又長了個子,瞧著粉潤可愛,不禁又把當初寄托在大女兒身上的期望,轉移到了小女兒身上。
佟婉寧感受到了姨娘的目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阿娘,你怎麼這樣看著我?”佟婉儀將手裏的勺子一擱,不快地問道。
通常在外麵,她都不敢喚舒姨娘為阿娘,隻有在涵香院的時候才能這樣親昵地稱呼。
舒姨娘撫了撫她的發,笑道:“阿娘就是發覺寧姐兒最近又長高了不少,看著像個小大人了。”
佟婉寧心裏冷哼:怕是惦記著我快到了可以給你掙榮華富貴的時候了吧。
另一邊佟茉雪終於到了佟府,早就翹首以盤的夫婦二人,趕緊出門迎接。
佟國維最先看到衣著樸素的玄燁,忙迎上去磕頭行禮。
玄燁讓他起來,他這才往玄燁身後看去,麵露疑惑之色,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來,“皇上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