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樣不分情況地糾纏著她。
虞意看了他片刻,點了點頭,“好,有勞了。”
她說完,揮手喚出青竹劍,身影化作一道耀眼的霓虹,飛遁入暗沉的天幕。
薛明淵盯著她遠去的方向,似難受一般輕輕蹙眉,抬手按揉眉心。他的弟弟實在太吵了,一刻不停地在心海裏翻騰,令他無一刻安寧。
薛沉景用力撕扯著身上的絲線,即便那絲線依舊堅韌地纏繞著他,深深勒進了他的魂魄裏,叫罵道:“廢物東西,一點雷擊就害怕了,你為什麼不跟著去!你不行,放我出來,讓我跟著她!”
薛明淵本不想回應他的,但是他太吵鬧了,那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在心海裏翻滾,甚至影響到了他,讓他也難以心靜。
他輕吐一口氣,輕聲安撫道:“不用擔心,她會回來的。”
薛沉景驀地安靜下來,五指抓在身前的絲線上,半晌後笑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啊,她會回來的,鶴師兄還在這裏,她就這麼放心地將鶴師兄交給了你。”
薛明淵回頭看從桌子下鑽出來的丹頂鶴,因為他這句話,心髒噗通一跳,難以抑製地生出幾分喜悅之情,低喃道:“嗯,我很榮幸。”
薛沉景:“……”
他沉默片刻,忽然更加瘋狂起來,質問道:“薛明淵,你喜歡她嗎?你憑什麼喜歡她?你看一眼心海裏的誓碑,她是我的!是我千方百計求來的!”
阿意對他的好感度已經有百分之六十八了,哪怕這裏麵有一部分薛明淵的功勞,但裏麵也一定有屬於他的那一份!
他不能容忍薛明淵把他的那部分都搶走,他憑什麼?!
薛明淵沒有再回應他,他收拾了桌上的碗碟,給候在院外的仆從送出去,回去洗幹淨手,鋪開宣紙,默寫經書。
鶴師兄在院子裏晃悠了一圈,眼見頭頂又開始電閃雷鳴,連忙躲進屋裏來,搖頭晃腦地看薛明淵寫字。
薛明淵寫完一篇,掛上旁邊的架子晾幹,鶴師兄見他朝紙上吹氣,便揮揮翅膀,幫他扇風使墨跡早點幹透。
薛明淵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謝謝你,鶴師兄。”
心海裏的人似乎被這一幕刺激到,整個人都發起抖來,薛沉景早就知道薛明淵有多討人喜歡,所有人都喜歡他,就連鶴師兄都更加喜歡他。
他躺在父母為他編織的牢籠裏,每一根念力凝結的絲線,都代表著,他們選擇了薛明淵而舍棄了他。連父母都如此,更何況是旁人。
薛沉景身上的桀驁與不馴一點一點軟化下去,像一隻終於認命不再掙紮的飛蛾,低頭服軟,哀求道:“哥哥,我錯了,你別喜歡她,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隻要你別喜歡她。”
薛明淵動作一頓,筆尖的墨汁滴落入紙上,暈開了剛剛寫下的那一個字。這一篇經文已經寫到最後,隻剩兩三個字便可收尾。
他擱下筆,揭起宣紙,遺憾地掃過紙上密密的小字,將紙揉成一團用靈力碾碎,灑出窗外。
“我要你誅滅那些與你共生的魔物。”
“你也會答應嗎?”
第79章 共夢(2)
共生的魔物是薛沉景力量的來源, 他十歲時吞下的第一隻魔物,是一隻透明的像花朵一樣的生物。
那一年天災不斷,先是地震, 後又是暴雨,暴漲的地下水從地裂中湧上來,淹沒了大片的農田和住宅, 饑荒和瘟疫帶走了數不清的生命。
不過,薛沉景並不知道外界的苦難,他的父母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底蘊深厚,不會因為這一年的困頓就傾塌。
他和哥哥跟著父母外出施粥, 十歲, 他們已經可以幫父母做一些事,因為從小就練著一些強身健體的武術,手臂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