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絕望和不舍,夾雜著濃烈的愛欲。@

薛沉景徹底向她敞開了自己的心,記憶像星點一樣湧入她的意識,虞意看到了一些他的過往,幾世沉澱,記憶像密集的雪花,鋪天蓋地地灑落下來,每一片雪花裏都是他封凍的過往。

她看到了他們在秋月祭上,提燈往回走的記憶碎景,大約是有燈相照,讓這一段記憶看上去要格外明亮些。

“阿意。”薛沉景輕聲喊她的名字,心頭劇烈的情緒湧入過來,讓虞意也不受控製地跟著他一起沉湎淪陷。

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神識陷入別人的心海當中是怎樣危險的一種處境,這裏就是他的天地,以他為王,隻要他想,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他們先前的碰觸,薛沉景已是克製了許多。

虞意被他的氣息全麵包裹,入侵,神魂顫唞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哭得無法自已,幾乎維持不住完整的念頭。

神魂顛倒間,她聽到耳邊斷斷續續的低泣,說道:“阿意,好好記住我,不要忘了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這句話飄入她渙散的神識,隨即,她被人輕輕推了一把,整個人開始從深海中抽離,包裹住她的氣息也開始從她神魂上剝離。

“不要,不要……薛沉景,我不會記住你的,混蛋!”@

薛沉景接住她滴落的眼淚,握進掌心裏,“不記得也沒關係,我記得你就好。”這一刻,他無比慶幸,每一世他的記憶都會蘇醒,每一世。

神識驟然回到身軀,虞意整個人劇烈地顫唞起來,受不住地抱住手臂低俯下`身。她死死咬住唇遏止住湧來唇邊的低吟,隻餘急促的呼吸在車廂內起伏。

鶴師兄從翅膀裏抽出腦袋,茫然地歪頭打量她。

虞意扭過滿是紅潮的臉頰,抬手打落帷幔,將自己掩入狹小的軟榻內。她蜷縮著身軀,五指緊緊抓著身下絨毯,指節都泛出白,眼淚從顫唞的睫下不斷滲出,順著眼角滑入耳鬢。

薛沉景,該死的薛沉景!

虞意失神地望著車廂頂上閃爍的明珠光點,身體還在他給予的極致歡丨愉中戰栗,但是心裏卻又空蕩得四麵漏風,這種感覺實在難受,像一種新的酷刑。

念境內,薛沉景亦不比虞意好多少,甚至還要更加糟糕。

阿意,他的阿意實在太美味了。薛沉景仰靠在身後塌陷的牆壁上,揚眸望向念境內黑沉的天幕,天上有幾點碎星,月光明亮地灑落大地。

銀霜從斷木縫隙裏投下一縷,正好照在他溼潤的眼睫上,漆黑的瞳孔吸收了月色,卻仍舊迷離,那張半掩在陰翳的臉上,是極致到失神的愉悅。@

薛沉景緊咬著牙,胸腔起伏,呼吸壓抑地回響,在四麵越發逼近的危機中,兀自快樂著。

“快!搜索這一片區域,將他逼出來!”

正道修士的腳步聲靠近,片刻後,幾瓣蓮花飛來,懸在半空,花瓣上散出的光掩蓋住了月光,將這一片廢墟照亮,刺進薛沉景的眼瞳中。

他眯起眼,臉上的快意未退,在光源照耀下,蒼白的膚色反透出些紅來。最後的魔影從他身上散出去,再次和圍攏而來的修士拚殺到一起。

薛沉景從隱藏之地走出來,不知何處可去,他望著不遠處那一縷暖光,像趨光的飛蛾一樣,朝著那一縷唯一的燭火走去。

心海裏,他精心構建的那一座囚禁薛明淵的山腹神廟也在傾塌,祭壇,雕刻著太歲神官的沉重山門,狹長的甬道都在一點點緩慢地湮滅。

這代表著,他快要壓製不住另一個人了。

不過,他是不可能讓出身軀的,就算是死,也不會把他還給他們。薛明淵可以用他們的身軀獻祭,他自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