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鳥不住點頭,它看著凶猛,但委實有點慫,在十環山外打轉,尋找到地濁的地盤,才敢飛入。

絲絲縷縷的氣流從四麵八方彙聚於穀中,使得穀內一片氤氳生霧,所見之處皆是朦膿之景,就連九頭鳥的翅下的狂風都吹不散。

九頭鳥的翅羽沾上了一縷氣流,它的羽翼猛地飛散,遁入車身內,重新化為車上的浮雕刻紋,帝屋車輦猛地一震,車身陡然分裂開,恢複成一顆木球。

虞意從半空墜下,落入一片潮濕的沼澤當中。

鶴師兄一從帝屋車輦中出來,順貼的羽毛便炸起來,忙不迭撲到虞意身邊來,把腦袋往她荷包裏鑽,虞意連忙抓住它細長的脖子,“鶴師兄,等等,我先把你縮小,你會把荷包撐爛的。”

丹頂鶴哪裏肯聽她言,直把腦袋塞進去,反正看不見了它就覺得安全。

虞意無奈地歎口氣,抽出一張符紙貼在它身上。鶴師兄那與人高的身軀倏地化作一道白光,沒入她腰間荷包。

實際上,比起外麵,這一座穀內寂靜無聲,不聞一絲妖魔之聲,隻能見得絲縷氣流流淌。虞意跟隨著氣流彙聚的方向走去,在水澤重新處看到一顆渾圓而巨大的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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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球光亮如鏡,映照著周遭之景,好似隱身,隻在氣流沒入之時,蕩起陣陣漣漪,才能叫人看清它的形跡。

“境?”這裏麵竟然還有一個獨立的境,虞意猶豫片刻,將靈感調動到極致。

她從這水球當中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毫不猶豫地伸手,輕輕點了一下那個水球,水球蕩漾,漣漪從她指尖逆流而上,纏住她的手臂,將她扯入其中。

虞意一入境內,便一腳踩上一根粗壯的樹枝,鬱鬱蔥蔥的綠色映入眼中,樹葉縫隙中露出遼闊的海麵之景。

絲縷的氣流流入此境,還在不斷生成這株龐然大樹的枝和葉,以及構建在樹枝上的小木屋。

薛沉景竟然在這座境中造了一處和海上三靈島相似的地方。虞意看著還在不斷生成的樹島,踩著垂掛在樹枝間的藤蔓飛身上掠,往樹冠頂端的木樓而去。

剛落到木樓外的露台,便聽到係統崩潰的聲音從內傳來,“宿主,我的小祖宗,這個東西不能啃啊!”

虞意一臉疑惑地踏進木樓,在樓上一陣咚咚咚的動靜中,快步往二層樓梯走去。

她的腳剛踩上木質樓梯,便見二樓上一個影子閃過,然後一團肉咕嚕嚕滾下來,撲進她懷裏。

虞意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看了一眼,差點沒直接再把它丟出去。因為懷裏這嬰兒大小的肉團子,隻有身軀和四肢,沒有腦袋,腦袋所在的位置上,隻有一團渾濁的霧氣。

虞意:“……”這是什麼恐怖故事?!

好在在她忍不住想要扔出去之前,從那肉團身上再次傳出了係統的聲音,噫嗚嗚噫道:“太好了,終於有人能來管你了!”

它的聲音一冒出來,懷裏的肉團便暴躁地伸手去霧氣中抓撓,似要將它驅逐出腦海。

在鎮魔塔下時,場麵實在混亂,到處都是妖魔鬼叫,以至於係統現在也沒有分清,最後詢問自己好感度的究竟是宿主還是女主,。

如今宿主又處於這麼一個連話都不會講的階段,係統也不敢貿然嚐試去呼喚女主,隻得識趣地閉上嘴。

再聽不見它的聲音,懷裏肉團脖子上那團動蕩的霧氣才收攏回來,凝聚出一顆腦袋,仰頭望來。

虞意與他烏溜溜的大眼睛對上,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點什麼。若不是這一處原樣打造的樹島,若不是係統的聲音,她實難將懷裏的小屁孩和薛沉景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