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薛沉景身上的,雖然這個宿主經常恐嚇它,但是,誰叫它是職業道德高尚的係統呢,才不會隨便出賣他。

“這樣啊。”虞意伸手拂過薛沉景的臉頰,指尖撚住他鬢邊一縷碎發,若有所思地搓揉,“哪一個問題是違背他意願的?”

按照主控係統曾經透露給她的信息,她會來到這裏,係統會被分配入這個世界,皆是為了那一個目的。目的已經達成,任務必然已結束了。

那就是後一個問題。

係統還滯留在這裏的原因,困擾著薛沉景。能如此困擾他,讓他幾次三番都要偷偷背著她哭的,想必是和她有關了。

虞意在薛沉景身上的係統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便也不在它這裏浪費時間,她在床邊坐了許久,起身,出門,提著青竹劍出了竹林秘境。

窗外月落日升,晨光從竹窗照進來,透過輕薄的白紗落到薛沉景單薄的眼瞼上,他倏地驚醒,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轉眸看了一眼空蕩的房間。

被褥被平整地壓在他身側,他身旁的床榻絲毫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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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記憶停留在他喝了杏子酒,之後再發生了什麼,他就全然不知道了。

“阿意?”薛沉景忽而意識到什麼,眼中流露出極度的驚恐,猛地翻身坐起身來,赤腳從床上跳下,推門往外跑,他實在太慌亂,恐懼像是野獸的利爪,緊緊攥住他的心髒,下樓梯的時候,差點直接從梯子上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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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場驚天動地的雷鳴暴雨,雨水也浸入了竹林秘境,天氣更見寒涼,青竹林裏生發了一批新筍。

虞意抱著一個竹筐從院外走進來,身周漂浮淺淡的薄霧,看到他時彎眸微笑,說道:“你起來啦,你看,我和鶴師兄一大早就去挖的竹筍,今天可以做竹筍炒臘肉。”

薛沉景懸著的心稍微落下,可沒有實實在在觸碰到她,依然不能讓他完全安心。

“你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虞意話沒有說完,少年的身影如一陣風掠至她身邊,莽撞地打翻了她手裏的竹筐,用力將她抱入懷中。

薛沉景單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急切地撫摸她的背脊,長發,似在確認懷裏的人是真實存在的,“阿意,阿意。”

“我在呢。”虞意抬手回抱住他,目光落在院子裏搖曳的草葉上,那小草的花早就謝了,葉子細長,上麵綴著的露珠被薛沉景的衣擺拂過,晶瑩地濺落在地上。

抱著她的這具身軀這麼高大,結實,臂膀用力到她都感覺到了疼痛,可他卻在細細地顫唞,脆弱得就像堂前搖曳的草葉。

虞意一下一下撫著他的背,柔聲道:“阿湫,我在呢,怎麼了?你做噩夢了嗎?”

薛沉景抱著她,嗅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終於慢慢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低喃道:“嗯,做了一個噩夢,很可怕的噩夢,我夢見你走了,離開我,再也不會回來。”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虞意安撫他道。

薛沉景鬆開手臂,握著她的肩膀低頭看向她,眼中含著猶如朝陽一樣璀璨的光芒,破開雲霧,滿懷希冀地凝視著她,“真的麼?你願意一直陪著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虞意抬手輕輕撫了一下他溼潤的眼角,“如果你希望的話。”

他希望,他當然如此希望。

如果隻要他希望,這個願望就能實現的話,他也不會這般痛苦。

薛沉景握住她的手,不安的親吻落在她的指尖,身形裹住她從院中消失,隻留下一個打翻的竹筐和滿地新筍。

鶴師兄馱著一大堆筍一搖一擺地回來,將翅膀裏夾著的竹筍抖落在地,圍著竹筍轉了一圈,疑惑不解地鳴叫,這兩人又到哪裏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