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裏,結界封閉了外麵的聲響,虞意縱容著薛沉景堪稱無度的索取,她明白他心中那些擁堵的情緒,甚至她心裏又何嚐不是承受著和他一樣的煎熬。
虞意不是一個感情外放的人,比起薛沉景,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克製的,被動的,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其實也需要宣泄,她舍不得家人,亦舍不得他,她貪心地想兩個都要。
“阿湫,沒關係,已經夠了。”虞意伸手撫上他的發,揪住發根將他的頭抬起來,臉上染著朝霞般的紅展開雙臂迎向他,“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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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景直起身來,唇角染著濕痕,湊過去吻她。
他們緊密地擁吻在一起,身體貼合,神識亦緊緊絞纏在一起,周圍的一切景致似乎都在黯然褪色,晨光消退,層層的紗幔落下來,將他們攏進床榻之間這片小小的天地裏,隻有彼此。
鶴師兄在院子裏從早等到晚,又從月升等到月落,晝夜在這片竹林秘境裏安靜地交替,灑落在院中的鮮筍都皺縮了起來,快要變成筍幹了。
它悶頭往竹樓裏闖,被結界彈飛,氣鼓鼓地院子裏挖坑,把竹筍埋進去,氣憤地想,等竹筍都長成一片竹林了,看他們到時候還出沒出來!
鶴師兄口水流成瀑布,整隻鶴都等得憔悴了。說好的竹筍炒臘肉呢,它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吃上?
薛沉景從這種失控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時,屋子裏已經狼藉得不成樣子,觸手的黏液沾得到處都是,撕裂的床幔垂在地上,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甜膩的氣息。
他看了眼懷中人身上斑駁的痕跡,驚慌地拍了拍她的臉頰,喊道:“阿意,阿意,你醒醒,你還好嗎?”
虞意懶怠地動了下,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聲響。
薛沉景拂開她的鬢邊溼潤的發絲,在她額上小心翼翼地親了下,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你為什麼要這麼縱容我,我會傷到你的。”
“真能哭。”虞意摸摸他的臉,笑道,“因為我也想啊,想要抱你,想要親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薛沉景因為她這句話哭成了傻子,害得虞意又是一陣好哄。
令鶴師兄失望的是,沒有等到院子裏的竹筍長成竹林,竹樓裏的人就出來了。隻有薛沉景。
他下樓來,進廚房燒了一桶熱水扛上去,好半天後,他又一個人扛著水出來。鶴師兄以為他終於要做竹筍炒臘肉了,連忙嘴腳並用地將土裏的竹筍刨出來。
結果薛沉景下來後,獨自一個人遊魂似的出了院子,進了青竹林。
鶴師兄叼著一隻筍,一搖一擺地跟在他身後,見他進了林子,便一個人坐在那一片刻字的竹子前,悶聲盯著竹上刻字,也不說話,也不理它。
鶴師兄氣惱地砸了筍,終於忍無可忍,振翅而起,離家出走。
薛沉景盯著竹上刻字,問道:“係統,你還在嗎?”
係統應聲上線,“回宿主,我在。”
薛沉景也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該重新懸吊起心,它還在,便意味著任務沒有結束,那個需要他選擇的最終獎勵還在那裏。
“我喝酒那天晚上,最後怎麼醉的,發生了什麼嗎?阿意是不是找你了?”
係統驕傲道:“是的,但請宿主放心,未經過你的允許,我沒有向她透露任何有關獎勵的信息。”
薛沉景沉悶地吐出一口氣,原來如此,所以他醒來時,她還在。
係統繼續道:“因宿主久久無法決定最終獎勵的舍還是留,這樣拖下去徒勞無用,主控係統向我發來了新的指令。主人,現在,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