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自然是沒有的。
她便又摸荀少爺的臉,摸他的脖子摸他的胸口,觸手所及沒有絲毫溫度,盡是冰涼一片,沒有任何起伏,他是真的死了,她終於支撐不住地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下去,撲在荀少爺身上嚎啕大哭。
“我兒,你怎麼突然就走了,你剛才還在和我說話的……”
婦人哭聲悲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寂歸閉目不忍看,無聲念了句佛號。
其餘人也皆沉默不語,水榭裏一時隻聞悲慟哭嚎聲。
過了好片刻,哭聲漸弱,寂歸睜開眼,正欲安慰荀夫人節哀,就見她忽的扭頭,一雙哭得通紅的眼惡狠狠地看向荀蜚。
“是你殺了我兒!”
她目光擇人欲噬,親子的死讓她再也顧不及養母那點虛偽的假麵,矛頭直指荀蜚。
“你嫉妒我兒,就殺了他,好替代他在家裏的地位!”她聲音也變得尖利,刀一樣,恨不能將麵前這個還好好站著的壞種一刀捅死,“你從小就想害死他,幸虧我兒有菩薩保佑,才那麼多次都沒叫你得手。
“如今家中鬧鬼,我忙上忙下,我兒也為了我徹夜難眠,沒空防範你,你就趁機下毒手害死他……他好賴也跟你一起長大,把你當親哥哥一樣對待,你怎麼這麼惡毒,他可是你弟弟啊!”
荀夫人咬牙切齒地怒視荀蜚。
然而麵對她的指控,荀蜚麵色平靜,沒有半點波動。
實際上,早在看到水裏荀少爺的屍體時,荀蜚就是這樣,沒有吃驚,也沒有什麼竊喜心虛。
甚至現在的他比先前還要更平靜。
他道:“不是我殺的。”
荀夫人怒笑:“我們這麼多人來之前,這裏可就隻有你一個人在。不是你還能是誰?”
荀蜚依然道:“不是我。”少年眼神也相當平靜,“我是被人引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荀夫人道:“被人引來隻是你的片麵之詞,誰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過來的!”
荀蜚沒再說理由了。
隻重複道:“不是我。”
荀夫人道:“你還狡辯!”
這廂養母強逼養子認罪,那廂無沉看了會兒,主動同玉晚說話。
當然,為免被荀夫人聽到從而引發不必要的事件,無沉用的傳音。
他問玉晚:“你認為是荀蜚殺的嗎?”
玉晚捏著扇柄道:“不是。”
荀蜚現下就是個凡人,他身上沒有靈力,也沒有什麼魔氣鬼氣,他沒那個能力在寂歸師父和無沉的眼皮底下殺人。
更不可能殺完人後,悄無聲息地將荀少爺拋屍湖中,然後站在原地等著被發現。
——這得是多麼天衣無縫的手段,才能自信到這種地步?
玉晚想,換作是個修士殺人,怕也沒這麼自信。
所以不是荀蜚便不是荀蜚,再如何逼他認罪,也不是他。
但……
玉晚道:“荀夫人不會信他。”
有過去那些年裏荀少爺險些被荀蜚害死的經曆在,她早已認定荀蜚為壞種,那麼現在咬死荀蜚是凶手,從某方麵來說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同樣的,荀家其餘人,乃至是這座城裏的人,也多半不會信荀蜚。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荀蜚的壞種之名,早已深入人心。
無沉道:“你說得對。”
玉晚道:“你想幫他?”
無沉正欲回話,不想荀夫人這時眼角餘光